談話的氣氛裏彌漫著一種擔憂。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王大屁股說:“不如我們像上次那樣,反過來去搗亂他們的?”這胖子原來不僅屁股大,膽子也大。可是我和宸彬眼前一亮。先發製人,後發受製於人。不管怎樣,鬧他一鬧去!
我們決定晚上前往,於是我們趁著還算早去買了點裝備,自衛也好什麼都好。像我和王大屁股這種還不能抓個倒後鏡就縱橫天下走向人生巔峰的人,隻能買了黑色緊身衣和登山背心,插上手電等一些簡單驢友裝備,天一黑,飽嗝已經打得差不多的我們把車悄悄停在了廢棄購物廣場對麵冷冷落落的商業街旁。
幸好我們三人都沒有近視夜盲,唯獨王大屁股這人作為目標明顯了些,尤其是他在試緊身衣的時候不斷換上加碼把肥肉擠了個五六七八層,我擰過頭,眼不見為淨。
我們從後巷繞進去,這天下午下了會兒雨,背著陽光的小巷還有些積水,我們慢慢地避開走過,不踩出聲,而且始終保持著警惕。後巷的強弱電箱的手臂粗的鐵鏈繞著圈鎖了起來,而後門的鎖不見了,我從口袋裏掏出那塊符咒手帕蹭了蹭門的把手,然後在黑暗中用手摸了摸,沒有灰塵,說明肯定有人最近進去過或者正在裏麵。可門是鎖上的,這下糟了。
我用手機打下一行字:“難道我們要爬牆?”遞給兩人看,宸彬搖了搖頭。他摸出了收著飲血靈的口香糖罐,對著鑰匙孔打開了蓋子,隻見一陣紫煙滲出,他又關上了蓋子。那些紫煙都朝著鑰匙孔鑽了進去,門居然開了!我差點呼出聲,及時用手捂住了嘴巴。一行人閃身走進了粘稠的黑暗中。
這裏麵像是一條走火通道,一個成年人張開手都可以撐到兩麵牆。隻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東西蟄伏在前方的黑暗中,我們也沒敢馬上就打開手電。摸黑使得我們前進的方向極其緩慢,我走在隊伍的最前麵,“視線”就是我的雙手。黑暗中各種胡亂的想象糾纏著我的觸覺,總感覺有些油膩膩的鬼臉或者會動的觸須在搔著我的手心。
很快就轉角了,我摸著牆,身體一點點跟著挪。我的屁股好像隔著褲子被什麼軟軟的東西擦了一下,那東西往前鑽去了。秉著為隊伍安危著想的宗旨我沒有說出聲,但心裏對王大屁股這個懂點皮毛就裝起代表來的混蛋罵了一遍。而適時地,我在牆上摸到了一些濕潤潤的東西。我往後退了一步,可又心想這不會是血,根本都沒有聞到血腥味。但反倒是這時候,我頓時感覺頸椎好像有蜈蚣在爬,手腳冰冷。因為,我往後撞到了王大屁股的大肚腩,他還用氣聲問我:“怎麼啦?前麵有人?”
那,剛才在我身旁鑽過去的是?
當即我也顧不了那麼多,心中告訴我一定搞清楚那坨東西還有我手上的東西是什麼,我用還是幹的手掏出手電打著了。“啊……”身後王大屁股正要叫出聲,可能是被宸彬捂住了嘴巴,聲音弱了下去。而這時,在燈光照到的前方的,我也看到了。
一團深紅色的血肉正粘在牆上蠕動,形狀有點像蛇但並沒有鱗,像是被連皮帶肉撕去一片,露出了神經和血管,每一部分都在不時地跳動,而在那些空隙中間撐開了很多褐色的眼睛,眼睛的周圍很多細條狀肉色的東西在不斷流動或者蠕動,和那些眼睛相互擠壓,而上麵還有些密密麻麻的好像蟲子一般的黑點在快速爬來爬去。它沒有頭,或者說頭就是它的全身。它緩緩移動,留下一長條濕漉漉的軌跡。想到我手中那黏乎乎又沒血腥味的液體,我的胃液一陣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