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消了音還有點聲響的槍聲,打斷了虞顯允的話。
一顆子彈,無比精準的穿過他的左胸口,鑲在了裏麵。
在瑾年轉過身時,容與玩著手裏歐洲製造的槍,挑眉淡淡道:“Game……over。”
聽過後,瑾年揚起唇,在傘下笑的很好看。
隻是,雨水明明沒濺到他的臉,但他的臉龐上,卻滑落了兩道清淚,“洛兒可以瞑目了。”
“哭什麼,沒出息!”容與說罷,邁開腳步衝向了不遠處漲著潮的大海,抬起長腿一使力氣,把槍扔進了海浪中。
“做事兒,就必須這麼利落才行,這就是我古德伊爾家族屹立百年的原因!”
“走吧,去找你的馬子!”
瑾年搖了搖頭,“得處理一下後事。”
容與皺眉,“有什麼好處理的,有宋家做你哥的後盾,這暗殺,怎麼查都會是三年前的亞瑟餘黨,畢竟那是從你媽身上,取下的子彈。”
“你哥也無需擔心,明天住院就行,聲稱被暗殺者嚇的心髒病發作了,幾個月後,你再正式回歸,沒人會懷疑你,而我明天一走,這計劃簡直天衣無縫。”
聽了容與的話,瑾年沉思片刻,定定道:“去接小詩。”
同一時刻,一道驚雷乍響,閃電劈中了街道旁的樹,快要睡著的虞詩,被嚇醒。
宋淺歌也被嚇的閉了閉眼,正巧這時對麵迎麵駛來了一輛車,開著刺眼的遠光燈,晃的宋淺歌就沒睜開過眼睛。
借著酒勁,她暴著粗口大罵道,“哪個傻叉在街上開遠光啊!”
她還知道別人開遠光燈不好,卻沒意識到自己的車速度開了多快……
看著“前方學校,減速慢行”的標誌,她無動於衷,很瀟灑的打了方向,準備轉彎。
轉過彎就是學校了。
卻不想,就在這時,有個人影,從拐角處衝了出來……
“嗵——”
……
孫斯年的專用私車,是一輛做成星光夜色的賓利車。
容與開著這輛車走在下著暴雨的街上,從後視鏡看著坐在後桌上,身穿一模一樣衣服,姿勢也一模一樣,還都戴口罩帽子的兄弟倆。
之前說著去接虞詩,斯年本到了休息的時間,可他擔心宋淺歌也沒回家,便打算一起去。
兩兄弟上車的時候,容與剛好去上了一趟廁所,等他上了車後,就被兩兄弟的樣子驚呆了。
認識瑾年好多年,他自以為對瑾年很了解了,卻不想真正看到他們同框出現,還是難以分別誰是誰。
發動車之前他問哪個是瑾年,兩人都默契的眨了眨眼,甚至開不約而同的說道:“你猜。”
許是兩兄弟覺得容與一臉懵懂的樣子很有趣,容與問什麼,兩人幹脆不出聲了,甚至容與問從哪條路走,兩人隻是簡單來了句:隨意。
然後容與覺得,孿生已經算神奇了,而孫瑾年和孫斯年兄弟是孿生兄弟,那就不是神奇,是可怕!
他們分開幾年再度重逢,沒有排練沒有商量,就演示出這麼高的默契,這是怎麼做到的?
怪不得瑾年拚盡所有也要找到好的心源回來救他的哥哥,怪不得他會說,若是報仇,還是要哥哥看著才能安心。
此時他想,瑾年深愛著虞詩不假,可若是和他一同出生,能互通心意的哥哥若是突然因病離開,留他一個人擔著孫家,他怕是會崩潰。
亂七八糟的想著,容與還生疏的操作著下車內的車載導航,這玩意兒才出來不久,他學了國內的駕照,在國外不開車,所以對車內的東西一竅不通。
好不容易整出了一條路,人工語音就提示了:前方兩百米左轉,有學校,限速……
聽到了這個,坐在左邊故意學斯年的瑾年才打破了這個“找瑾年”的遊戲,道:“哥……家裏的事我最近幫你管管,但以後,你要是和淺歌結了婚,擔子你扛吧。”
他突然的聲音有些輕,可話卻不難聽出認真。
斯年問:“為什麼?”
“淺歌比小詩會打算會算計,她是天生做生意的料,這也不是你最初,欣賞她的地方麼,而我,打算帶著小詩離開屹城,去國外生活。”
斯年彎起鳳眸帶著淡淡的寵溺:“嗯,行。”
他的聲音剛落,緊接著容與突然緊急刹住了車……
“怎麼了?”
“前麵……好像出車禍了……”容與的聲音頓時有了些許緊張,待他關了車燈,在車外燈的照射下看清了眼前的情況後,他倒吸口涼氣,手一把打開了車門,並道:“這好像是宋千金的車!”
三人愣怔了數秒,斯年起身認真看了看外麵,待三人確定那真是宋淺歌的車後,紛紛拿起腳下的傘都準備下車,可就在瑾年正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斯年拉住了他。
“下麵有警察,你給我呆在車裏!”
瑾年一愣,不過詫異的卻是容與。
沒想到囂張跋扈、放dàng不羈的孫瑾年,會被文文弱弱的儒雅公子孫斯年這麼嗬斥。
更甚者,瑾年還真的沒有反抗,放下手裏的傘乖乖坐在了坐位上。
容與和斯年一起下了車後,容與調侃:“沒想到瑾年在你麵前這麼乖。”
斯年拉了拉口罩,壓低帽子遮住眼眸後,答:“他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幸運,我不能讓他再有任何的危險。”
此刻,容與想起了一句詞:你是哥哥,我是弟。
在兩人走近被圈起的車禍現場時,斯年竟然在短短的一瞬間,犯了心髒病,摔在了容與身上。
把斯年送到車上後,瑾年問容與具體發生了什麼,容與他當時站在了斯年身後,兩人身高相似,斯年恰好遮了他的視線,他還沒來得及錯開看看,斯年就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