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他要做什麼,傅之恒隻是笑,並未告訴她。
虞詩抱著疑惑心態,打開了小鹿的號碼。
傅之恒拿過手機,撥通了號。
等小鹿好不容易接起來後,傅之恒按開了免提,虞詩便聽到了小鹿在那頭迷迷糊糊的聲音:“獅子……”
看樣子,她在睡覺呢。
“小鹿,是我,傅之恒。”
“哦……”小鹿拖著語氣應了一聲,似乎是有些清醒了,“獅子呢……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剛才剛陪著小詩做了產檢,醫生說她情況不錯,所以我臨時決定,半月後帶她去美國養胎,到時候……咱們見。”
那頭,小鹿突然就安靜了。
而虞詩,也是一副錯愕不已的情況。
傅之恒看著她瞠目結舌的樣子,解釋:“安胎固然重要,但我更希望你真正的開心,星兒不來,我們去見。”
“父親不想在國外呆太久,元旦之前他想去海外,會在美國停留,我們正好能和他們一起去。”
虞詩覺得,或許等孩子出生後,她就會徹底淪陷,或許也不用那麼久。
“哦,我知道了,那就等你們來了,再說吧,我先睡覺。”
小鹿依舊是那種聽不出她是否驚訝,是否有情緒的語氣,然後她就掛了電話。
美國,紐城。
現在不過晚上七點鍾。
她在睡覺,隻是因昨天一天沒睡,太困了。
坐在床上,發了很久的呆,她離開屋子,外麵就是被綠色包裹的大院子。
吃過晚餐後,星兒應該就陪著瑾年在院子裏看星星,或者聽瑾年講故事。
繞過一棵樹後,還真是那樣的景象。
夜色下,瑾年拿著一本故事書,正在用流利的英文,把上麵的故事講給星兒聽。
星兒拖著腮,遇到問題時,也會用小童音去問一問。
看到那一幕,她實在不忍心打擾。
也不知,該怎麼把事情去告訴星兒。
從她到了美國,見到星兒後,她就發現星兒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有了很大的改變。
那時,瑾年正在ICU裏住著,她要帶她走,星兒死活不走,就一直守著那間病房,醫生不讓她進,她就在門口站著,一直等著。
就在她想要強行帶她離開時,星兒坐在地上,不住的踢著腿,鮮少任性的大哭了起來。
“我要爸爸!”
星兒的一句話,像一把利劍,一舉穿透了她的心。
星兒知道了。
可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星兒是怎麼知道的。
也是那句話,擊垮了她所有能想到的帶走星兒的辦法。
她沒理由帶走星兒了,她小小年紀,已經知道自己做選擇了。
那時瑾年還在昏迷,一切的事她也得不到答案,也就沒敢告訴虞詩。
瑾年昏迷了一個月才蘇醒了過來。
那一個月,星兒不走,她也就在那裏陪著。
明明瑾年昏迷的時候,小丫頭一直在看著,恨不得自己把瑾年叫醒。
依舊如常的一天,瑾年後來轉入普通病房後,她睡醒後就趴在瑾年旁邊,仗著他沒醒,她就一直盯著他看,還會偷偷拿出一麵小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
就像在找,自己和瑾年有哪裏像。
還會拽拽他的頭發,戳戳他的臉。
直到瑾年突然睜開了眼睛,小丫頭意識到她爸爸醒了過來,一回神,一溜煙的跑出了門外。
她跟出去後,就看到小丫頭捂著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然後她和容與怎麼叫她進去,她都不進去,而是躲到了廁所。
等半個小時,她從廁所把她等出來後,星兒的眼睛紅的像隻小兔子。
她竟然一個人,偷偷去哭了。
該是哭夠了,心裏的害羞感也過去了,她這才跟著她去了病房。
當瑾年和星兒都知道彼此對自己的存在,又四目相交之後,星兒緊緊握著她的手,哭過的眼睛又噙滿了眼淚,她緊抿著小嘴,不敢哭,也沒敢說話。
而瑾年也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看他們如此,小鹿作為一個旁觀者,都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