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贍部州
越漢國,都城
……
接連幾日的陰雨讓人的心情也煩躁陰沉了下來,但是這些煩躁陰沉隻會是屬於那些討生活的人。
這陰雨隻不過是在給他們的饑寒交迫“助興”而已。
而青樓酒肆,依舊被燈火照得滾燙,有人高歌賦詩,有人舉酒遙歡,有人爛醉在床幔之中……
無論是才將行冠的少年,還是須發皆白的老人他們都端起了金銀杯在高呼著:
“這就是盛世!”
隻是在他們高呼的場館後麵,連泔水都有人在爭搶,雨水混合著泔水,被這些爭搶的人視作寶貝……
雨滴落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清脆得讓人沉醉,從皇城到青樓酒肆的路上全部都是這種青石板。
一路上都沒有人,有資格踏上這青石板的人都在縱情高歌著,在那些燭影羅裳下起舞著,直到有一人從皇城中走了出來。
他一襲白衣,綬帶因為陰雨的緣故飄舞不起來了,他走在這條石板路上,一個人,很慢,即使雨很冷,他也走得很慢。
他一直閉著眼睛,像是在回憶。時而戲謔、時而喜悅、時而憤怒、時而悲傷……就像是萬種情緒都體會到了一般。
等他走到了全城最大的青樓前時,他這次睜開了眼,抬頭,先是看天空。
歎息,眼中的猶豫消失,他大喝道:
“越漢國,四皇子董笙論,拜見太學諸位教授!”
聲音是帶著玄氣的,所以整條街所有的地方都能聽見,隨後有一些窗戶打開了。
許多雙眼睛都盯著這位淋著雨的四皇子,但是眼中沒有恭敬,隻有……笑,各種各樣的笑。
他來拜見太學那些大儒、學識淵博的教授,卻是在青樓門口拜見。
董笙論也在笑,真正的開心。
他在笑中拔劍,笑中衝進身前的青樓,在笑中,一條街都染紅了……
血液混合著雨水在街上流淌著,看上去像是人間煉獄一樣,不上房屋也都倒塌了,一條街,數十家青樓酒肆,此時隻有董笙論一人還活著。
他在一片廢墟中取出了一攤酒,直接拍開泥封,仰頭痛飲了起來。酒剛入喉,一群軍士就將他圍住了。
“為何?”
一大儒模樣的老人穿過了這些軍士走到了董笙論的麵前說到:“你是四皇子身份尊貴,你要是願意老夫還可以讓你坐上那皇位,你為何……為何要自斷前程啊!”
老人看著董笙論的白衣上沾滿的鮮血眼神十分的複雜。
董笙論又喝下一口酒說:“這皇位坐著有什麼意思?”
“你可以改革,你可以慢慢來,你是我最有天賦的弟子,你能成聖的啊!”
“成聖?”
董笙論搖了搖頭戲謔道:“什麼聖?鶯歌燕舞的聖?還是紙醉金迷的聖?還是剝削百姓的聖?”
老人被董笙論問得啞言了,什麼聖?
而這個時候一中年男人到了,他看著董笙論身上的血跡眼裏閃過一絲殺機。
“劉老,別跟這個叛逆說了,上次在朝堂之上的諫書就看出他包藏禍心,今日還殺了如此多人,罪無可赦。”
“來人,殺!”
中年男人將老人拉了出去,所有的軍士都圍了上去,此外還有不少軍士正朝著這邊跑來。
……
“越漢國四皇子董笙論,離經叛道,有違聖人之道,濫殺忠良,詆毀聖人學說。罪無可赦,南贍部州,四國共緝!”
……
……
東勝神州
三十六洞天,霍桐山洞,霍林洞天。
大殿之外,無數的道士躺在地上,還有不少人將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團團圍住。
被圍住的男子身上的道袍已經碎裂,一道道血痕不斷的有鮮血冒出,但是他沒有絕望,看上去十分的淡定。
就好像是他包圍了別人一樣,身上的血跡也不是他的。
大殿之中有兩人並肩走了出來,右手邊的那人用手指著被包圍在中間的王闕玄怒喝道:“闕玄!你還不束手就擒,你還想錯下去嗎!”
而他身旁的老人也歎息道:“闕玄,放下吧。”
王闕玄理都沒有理會最先說話的那人,而老人說話以後,王闕玄就收起了原本的攻擊姿態,轉身恭敬的朝著老人鞠了一躬。
然後說:“掌門師父,徒兒已經放不下了。”
“這次下山,徒兒看見了……哎。”
王闕玄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了,而先前開口的男人卻冷笑道:“怎麼?莫不是被哪個妖婦迷了心智。”
聽到這話王闕玄也笑了:“是啊,元言師叔說得對,我看見闕間師兄衝進了耕民的家裏,帶走了一個小女孩,看見了闕門師弟對著他的親生父母喝罵,看見小師妹端坐在高位讓耄耋老人給她洗腳……”
“我看見了,其他洞天的那些所謂的道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