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枕不服氣的道:“那羅莉呢?她的雙手也沾了那麼多的鮮血,她還不是一樣好好的?”
“她?”李霖差點兒叫出聲音來,有幾個女人能跟羅莉比的?她有著多重身份,是南京軍區羅副司令的孫女,裹上小紅袍,眉心點上猩紅的紅痣,那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小紅袍。脫掉小紅袍,那就是沉默寡言的女秘書,這種強悍的心理素質,已經不僅僅是受過特訓那麼簡單了,而是有著驚人的天賦秉義,否則,都很難做到。
以蘇夢枕這樣知性、端莊的女人,讓她去殺人?這要是傳到那些江南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兒耳中,非驚得連下巴都下來不可。誰敢傳,就揍誰,這簡直是在褻瀆他們心目中的神聖形象。
李霖啞然道:“你何必跟她比呢?你是你,她是她,你不會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想著徹底改變自己吧?”
蘇夢枕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隻是心裏揮之不去那種慘烈的場麵,還有那驚天的爆炸聲。當時,我回頭一看,整棟居民樓都成為了一片廢墟,火光衝天而起,一百多個人啊,全都死於非命了。我當時就在現場,可我救不了他們。”
這個問題很嚴重。
李霖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正色道:“夢夢,你聽我說。那些人都是惡人,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們。”
“可是我心裏拗不過這個彎兒來。”
“呃,我給你講故事吧。有一條蛇很餓,就要餓死了,它突然看到了一隻青蛙,就要吃了這隻青蛙。青蛙就逃跑,蛇在後麵追趕。眼瞅著就要追上青蛙的時候,青蛙遇到了佛祖。佛祖就問青蛙了,你為什麼要跑啊?青蛙說,蛇要吃我。然後,佛祖問蛇,你為什麼要吃青蛙?蛇說,我要是不吃青蛙,我就餓死了。於是,佛祖做了一件事情,他讓蛇不要吃青蛙了,在自己大腿上割了一塊肉給蛇,這樣蛇吃了也不會餓死了。”
李霖緩緩地講著,緩緩道:“在這則故事中,我們不是蛇,更不是佛祖,我們就是那隻可憐的青蛙。既然蛇要吃掉我們,又沒有佛祖救我們,那你怎麼辦?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蛇吃掉吧?於是,我們隻能轉身跟蛇拚了,殺了蛇,不是我們殘忍,而是我們在自保。如果不殺他們,我們放蛇一條生路,蛇還會去傷害其他青蛙。我們不是在做壞事,我們是救其他的青蛙。”
沉默了幾十秒鍾,蘇夢枕的口中喃喃著佛祖、蛇、青蛙,噗嗤下笑道:“什麼事情到了你的嘴裏,都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你沒有去大學參加論文答辯,倒是屈才了。”
其實,蘇夢枕的心裏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可她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慘烈的事情,心裏有些承受不住,這也是很正常的。
蘇夢枕打了個哈欠,輕聲道:“謝謝你的故事,都這麼晚了,我也上樓去休息了。你也早點兒睡吧。”
看著她輕挪著腳步,走上樓去了,李霖突然問道:“夢夢,你確定,今天晚上不會做噩夢?”
“應該不會吧?”
“人要在睡到半夜,突然做惡夢驚醒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我有絕招,能讓你不害怕。”
“哦?什麼絕招?”
李霖推開了自己的房門,一本正經的道:“你來我的房間睡吧,我摟著你睡覺,你肯定會安安穩穩地睡到大天亮。”
蘇夢枕抓起拖鞋,直接丟向了李霖,嗔道:“你做美夢去吧!本來,我可能都不會做惡夢的,要是被你摟著,那才是大噩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