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1 / 2)

“這裏黑得很,莫要走散了。”

賀硯枝不情不願地被綁了手,默默跟在蕭鴻隱身後。

此處是周勰府內的地牢,占據整個周府的四分之一地下,專門將一些人關在這裏看押審訊。未免被人發現,周勰便常常以設宴為由將整個府內弄得熱鬧非凡,不僅讓人擺脫懷疑,還能掩蓋地牢裏偶爾傳出的動靜。

蕭鴻隱前世跟著賀昱來過此處,那時地牢內鎖著幾位太子黨,軟硬不吃油鹽不進,還是他親自上手給撬出的口供。

走在案道中頗有些物是人非之感,前世是他跟在賀昱身後,滿心滿眼的仇恨,而如今是他領著賀硯枝,心裏便多了一人。

蕭鴻隱輕握著手上的紅繩,他很想順著繩子往後尋到一個溫熱之物,但他忍住了,畢竟他的硯枝此刻仍在氣頭上。

“滴答——”

水滴聲從前路傳來,賀硯枝走上前與蕭鴻隱並肩。

“有火麼?”

蕭鴻隱取出火折子,打開蓋子輕輕呼一口氣,麵前便現出了賀硯枝的臉。

有火不早點拿出來,賀硯枝腹誹著瞪了他一眼,奪了火折子顧自走進麵前的石室。

圓形的石室內,四麵掛有各式各樣的不知名鐵具,中心一方石桌上放壘著幾落文卷和紙張,賀硯枝隨意掃了幾眼,上頭都是些供詞。

“孫瑞霖應當就被關在此處。”

賀硯枝從文卷裏抬起頭,一滴水正好落到了他眼尾,順著臉頰往下淌,蕭鴻隱伸手替他拭去水滴。

賀硯枝看向頭頂,見磚縫處偶爾有水滴落下:“這是在荷花池底下?”

蕭鴻隱“恩”了一聲,道:“應當還有別的空間,我們再找找。”

二人於是分頭在石室內查看。

四麵的石牆除了最先走進的暗道外皆是實心的牆壁,賀硯枝摸過每一處牆磚,在某處鬆動的石磚後發現了機括的痕跡。

“這是做什麼的?”說著,賀硯枝輕輕晃了晃鎖鏈,發覺它深嵌在牆內一直通往頭頂。

蕭鴻隱聞言湊過來,看了眼鎖鏈道:“這是一種死亡機括,像這樣的鎖鏈遍布整間石室,且在荷花池外應當還有牽引之物。”

“這種機括一旦啟動,整個石頭室頂部便會塌陷,荷花池和土層將隨之淹沒摧毀此地。周勰將機括布置於此,若有朝一日此地敗露,便可在最短時間內毀屍滅跡。”

賀硯枝聽了解說,默默點頭,可問題是他們把整個石室都找遍了,卻尋不到另外的通道在何處,難不成要掘地三尺?

“試試不就知道了。”蕭鴻隱好似能看出他內心的想法,在賀硯枝沒開口前便拉著他來到石桌前。

以石桌為中心,蕭鴻隱取了一杆鐵具,挨個在地磚上敲敲打打,終於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傳來悶悶的回響。

蕭鴻隱俯身,用鐵具尖銳的一端嵌進磚縫,隨後將石板撬起,露出底下平整的台階。

“小心。”

賀硯枝舉著火折子先一步下去,蕭鴻隱攔下他接過火折子走到了前麵。

二人在窄小的暗道裏走了約一盞茶的功夫,慢慢的從底下湧上一股腥臭的味道。

牢獄內,兩側牆壁上燃著昏暗的油燈,一間間鐵製的牢房裏,或綁或倒著分不清輪廓的犯人。

蕭鴻隱收起火折子,伸手想拉賀硯枝,誰知卻抓了個空。

“硯枝?”

他一回頭,賀硯枝正往牢房靠近,細細打量著裏頭被關的人。

賀硯枝看了半天,琢磨出了個問題。

他們壓根沒見過孫瑞霖,如何認出這裏哪個才是他?

“你在看什麼?”蕭鴻隱跟了上來,順著他的目光瞧去,隻見牢內地上趴著一個囚犯,一動不動,身上蠅蟲亂飛叮咬,看樣子應當斷氣許久了。

“找人。”賀硯枝在蕭鴻隱靠近時便轉身離去,逐個查看牢房,發現每一個被關著的人都被以殘忍的方式折磨死去。

“還氣著?”蕭鴻隱腳步一轉又跟上去,狗皮膏藥似的,賀硯枝走哪兒他跟哪兒,永遠不超過三步距離。

賀硯枝被他跟煩了,腳步忽的頓住,身後的人一時間沒刹住撞上了他的後背,他隨即不耐煩道:“很閑的話,還不想快辦法把人找出來。”

蕭鴻隱莫名被罵了頓,委屈地垂眼:“硯枝好凶……”

清潤的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鼻音,在昏暗的環境裏顯得十分可憐無助,好似即將被拋棄一般。

賀硯枝成功被他唬到了,開始反省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些,他不過一時調皮,自己也不該這般與他計較才是。

賀硯枝歎了口氣:“罷了。”隨即接著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