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正邪大會端陽節(2 / 3)

南宮漱石向梅窩處士,一翹拇指,含笑讚道:“這種見解,萬分正確,我們隻要設法毀去‘奈何橋’,則‘黑地獄’一切厲害埋伏,多半便失功效!”

梅窩處士笑道:“最理想的是不毀‘奈何橋’,而使附設在橋身上的消息總弦,失去作用!”

司馬超目注一清大師笑道:“隔橋毀物,非極上乘的神功不可,此事隻有請一清大師,施展無邊佛力……”

一清大師手指南宮漱石,遜謝說道:“南宮施主的‘太清罡氣’,也有隔山打牛,無形毀物之能,何況‘玉杖神婆’柳無雙,‘無發叟’萬天癡等‘世外雙仙’,均將與會!”

南宮漱石笑道:“世外雙仙若來,自然隻消請‘無發叟’萬天癡,把他那柄扇兒,微微搖幾搖,便可使橋身總弦,被‘天罡扇風’震斷!”

司馬超笑道:“萬一‘世外雙仙’不來,又便如何?”

南宮漱石微笑說道:“我所練‘太清罡氣’,雖可隔橋毀物,但恐連橋身也會一齊損壞,豈不顯得過分小家氣了?”

一清大師一旁接口笑道:“南宮施主放心,到時我和你一同步上‘奈何橋’,你用‘太清罡氣’,毀去消息總弦,我以‘無相神功’,防護‘奈何橋’身,不使受損便了!”

南宮漱石笑道:“大師這個主意倒是絕妙,我們便決定在不動聲色之下,同登‘奈何橋’上一試就是!”

群俠大計既定,遂各自準備一切,等待端陽赴會,摧毀這不見天日的人間地獄!

雙方秣馬厲兵,展眼間端陽已到!

一清大師、南宮漱石、聶冰魂等,率領群俠,到了“勾漏山鬼影峰”前。

“不老神魔”宇弘,“綠鬢仙婆”喬賽喬,也均趕到!他們聽得東方剛身遭慘死,穀家麒變性投敵之事,不禁驚訝傷心到了極點!

一清大師連喧佛號,向喬賽喬安慰說道:“喬道友不必悲傷,我們此次定盡全力,摧毀‘黑地獄’,救出歐神君、穀老弟,及一幹受難武林同道!倘若此願不成?連貧尼也誓不再出‘黑地獄’了!”

喬賽喬含悲稱謝說道:“但願大師的無邊佛力,能蕩魔誅邪,為整個武林,消災弭劫!”

一清大師笑道:“但能群策群力,一德一心,何愁萬難不克?司馬施主且把‘萬應神膏’,分給喬道友及宇道友一些,我們要進‘黑地獄’了!”

司馬超含笑遞過“萬應神膏”,請喬賽喬、宇弘抹在鼻,並說明“天狼秀士”羅三恨所煉各種毒藥厲害,務須特別小心,千萬不可飲用“黑地獄”所準備的任何飲食!

群俠一切準備停當,“地獄之門”也就隆隆而啟!

“幽冥主宰”鄺無畏居然親自率領“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天狼秀士”羅三恨,“黑心張良”司馬庸等師兄弟,走出“地獄之門”,迎接群俠!

“黑地獄”群凶所以如此謙禮之故,是為了所邀助力,隻有“遼東三怪”已來,“通天仙”池月華,及“不夜城主”韋旭等兩位主腦人物,迄尚未到!

令狐元見“幽冥主宰”鄺無畏竟敢親出“地獄之門”,遂指著當空旭日,訝然問道:“鄺主宰怎的出見天日之光?難道忘記昔年對一靜神尼所立誓言了嗎?”

鄺無畏陰森森地笑了一笑說道:“一靜神尼業已佛駕西歸,我對她所立誓言,自然也應該隨之消失!”

一清大師念了一聲佛號說道:“念動神知,昭昭不爽,鄺施主應知你不是對我師姐立誓,而是對天立誓!”

“黑心張良”司馬庸見“玉杖神婆”柳無雙,及“無發叟”萬天癡,不在群俠陣,心頭不禁寬了許多,凶焰又熾地,桀桀狂笑說道:“一清大師,你在武林名頭頗高,說話應有分寸,什麼叫對天立誓?又什麼叫善惡是非?一切的生死存亡,成敗利鈍,還不全看自己手段是否高明而已?”

一清大師看了“黑心張良”司馬庸一眼,冷然笑道:“司馬施主既然自詡手段高明,貧尼願意領教你的高明手段!”

司馬庸雙眉一軒,陰笑說道:“大師既想領教,便請入‘地獄之門’!”

一清大師低低一哼說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話完,便自緩步當先,走進那看來極為幽森恐怖的‘地獄之門’以內!

群俠魚貫相隨,等到完全進入以後,“地獄之門”便又“隆隆”自閉!

一清大師是第一次來此,但南宮漱石及端木淑等,卻是舊地重遊,果然覺得“黑地獄”布置,與前不同,仿佛連路徑都微有改變!

“散淡居士”司馬超是經南宮漱石、令狐元兩人.為其易容而來,故而“黑心張良”司馬庸尚未看出曾被自己用辣手對付過的同胞兄長,也到了“黑地獄”內!

司馬超如今眼看“黑地獄”鬼斧神工的一切布置,心頭不禁感慨萬千,暗想兄弟司馬庸的聰明才智,倘若用之於正道,在江湖足為群流鏡,在朝堂足為帝王師。

誰知卻一意沉淪,自甘墜落,眼看得今日即將遭受不可避免的冥冥天譴!

就在這位“散淡居士”頗興感觸之,群俠業已過了“鬼門關”,到達“奈何橋”下的“血汙池”畔!

元鬼節大會之際,是在“血汙池”上,搭了一座“清涼台”,如今卻稍有異樣!

“血汙池”靠岸之處,分搭了左右主客兩台,相距約有丈許,池上則飄浮了無數荷花,隨波流動,遠遠看去分不出是真是假。

司馬庸微一舉手,主客雙方便自分別登台落座。

這時主台以上,已有人,除了“辣手才人”石不開,“傾橐先生”包一勝,“鐵嘴君平”辛哲等“賭卜”三魔之外,還有一位白發老叟,一位青袍道士,一位紅衣女,卻是極為陌生人物。

群俠之,隻有端木淑認得紅衣女是“火娘”侯燕,青袍道士是“水道人”孔一清。

但由他們兩人身上,便可猜出那白發老叟,定是“遼東三怪”,最厲害的“冷麵天主”彭煒!

端木淑目光四外一掃,竟未發現穀家麒、水萍的蹤跡!

不由心微覺嘀咕,暗想穀家麒與水萍,究竟未曾回轉“黑地獄”?還是已遭群凶毒手?否則他們決不會不參加這等熱鬧場麵!

客台以上,擺設了不少精美酒肴,但群俠早有戒心,誰也不敢飲用分毫!

梅窩處士目光微注那些酒肴之屬.向群俠低聲說道:“諸位不但不可飲食‘黑地獄’所備酒菜,最好連他們的杯盤碗筷,都不要動用!”

南宮漱石因嗜酒如命,正取出所帶酒葫蘆,欲向桌上杯,傾酒自飲,聞言之下,遂不用酒杯,捧著葫蘆飲了幾口!

司馬庸在對台瞥見,一聲冷笑說道:“南宮大俠放心,你們既入‘地獄之門’,要想生還已難,我們不必過分小氣地,在酒下毒!”

南宮漱石搖頭晃腦地,怪笑說道:“誰怕你們仗以自詡的‘黑地獄’奇毒?我們隻是‘不飲盜泉之水,不食嗟來之食’地,不屑飲用你們肮髒酒菜而已!”

司馬庸冷“哼”一聲說道:“南宮漱石,你如今自鳴清高,不飲盜泉之水,我卻要在少時蓮花較技之際,請你喝些血汙池的腥臭血水!”

南宮漱石哈哈大笑說道:“司馬庸你敢向我賣狂?來來來,我們便先鬥一陣,看看是誰喝這池血水?”

司馬庸雙眉一軒,剛待起身,忽然“當當當”地,傳來三聲清脆鍾響!

這三聲鍾響,敲得司馬庸雙眉連挑,喜氣揚揚,也不願再與南宮漱石鬥口,急忙站起身形,向“幽冥主宰”鄺無畏得意笑道:“鄺主宰,我們兩人趕緊出迎,北海通天闕‘通天仙’池月華玉駕已到!”

“幽冥主宰”鄺無畏應聲起立,與司馬庸一同迎出“地獄之門”,卻留下公孫大壽、羅三恨等,陪伴群俠!

南宮漱石向一清大師低聲笑道:“大師,我正覺‘黑地獄’群凶功力,最多與我仿佛,尋不出你的對手之際,你的生意卻已來了!”

一清大師搖頭笑道:“池月華盛名震世,這筆生意我可能有點承攬不住!”

南宮漱石搖頭笑道:“大師不要過謙,你那一身佛家絕學,我昔日曾經領教,故敢斷言任憑‘通天仙’池月華功力再高,也不會出你之上!”

一清大師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話猶未了,忽然眉梢一動,向南宮漱石低聲笑道:“南宮施主,我們何不乘著‘幽冥主宰’鄺無畏,‘黑心張良’司馬庸雙雙出外迎賓之際,到‘奈何橋’上走走?”

南宮漱石含笑點頭,轉身向主台上的“魔外之魔”公孫大壽說道:“公孫穀主,我與‘海雲庵主’一清大師,想到‘奈何橋’上,眺望眺望‘黑地獄’景色!”

公孫大壽笑道:“南宮大俠,與‘海雲庵主’,盡管請便,今日這‘黑地獄’,處處開放,隨意遊玩!”

南宮漱石聞言,遂與一清大師一同離開“血汙池”,走向“奈何橋”上!

一清大師一麵緩步登橋,一麵暗用第三人無法聽見的“佛施心語”,對南宮漱石說道:“南宮施主,你盡管施展‘太清罡氣’,隔橋毀物,橋身由我以‘無相神功’,防護便了!”

南宮漱石微微一笑,遂暗凝自己數十年性命交修的“太清罡氣”,貫注雙足,化成“大力金剛腳”法!

這種加上了“太清罡氣”的“大力金剛腳”法,每一步都足以使“奈何橋”橋身,為之寸裂!

但“海雲庵主”一清大師,卻隨時施展了可以無形護物的佛門至高絕學“無相神功”,維護“奈何橋’身,表麵不令絲毫受損!

故而“魔外之魔”公孫大壽等,隻見一清大師與南宮漱石,從容緩步地,在“奈何橋”上,略為眺望,便即回轉客台。

誰知除了橋身表麵.完好無恙以外.凡是他們曾經走過之處,業已整個腐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