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台等待的間隙,狐狸狀似不經意地探頭往酒店外頭瞧。
穀川妄沒有跟進門,站在台階幾步外的地方,不知在想什麼,正望著近前的一棵落針葉的鬆樹在出神。
“小白。”拿到房卡的浮生叫了他一聲。
狐狸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意思,瞥見浮生朝他看了過來,他立馬扭頭往四麵打量了一番。
浮生挺納悶地跟著往四麵看了一圈,拍拍他的肩:“誒,小白。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瞎看看。”狐狸隨口應道。原本確實是瞎看看,但他很快被會客區坐著的一男人吸引了注意力。那男人約莫五十多歲,脖子裏掛了個翠綠的八卦吊墜。
三九叫來了物業的負責人,反映了一下電路跳閘的情況。
兩人簡短溝通了幾句,一前一後去了物業辦公區。
狐狸指了指沙發上的男人,問浮生:“那個人是誰?”
“這家酒店的老板,何勁鬆。”浮生說。
“他脖子裏掛著的八卦玉,好像有些講究。”狐狸說。
“何止是有些講究,這玉的來頭可不一般。鎮邪祟的。”浮生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朝電梯那側抬了抬下巴:“走了。”
“嗯。”狐狸跟上了他。
“叮——”
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秒,狐狸抬了抬眼,穀川妄佇立在酒店大門外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盡頭。
穀川妄在酒店門前短暫駐足,斂了思緒,邁步上台階。進正廳,一眼就看到了在會客區沙發上坐著的何勁鬆。
何勁鬆正看手裏的平板,不時戳戳點點,神色格外專注。
注意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座旁。何勁鬆扶了扶鼻梁上下滑的眼鏡,抬頭看向來人。
穀川妄略頷首,主動與他打招呼:“何老板,你好。”
“穀先生?”何勁鬆露出個禮貌的笑。摁滅平板,站起身:“穀先生是有事找我?”
“嗯。是有件小事想麻煩何老板。”穀川妄說。
“小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何勁鬆側轉過身,朝前台曹娟娟站著的方位訓斥道:“我之前不是交代過你嗎?不管穀先生他們有什麼要求,你都一定要盡力配合。”
前台被訓了話,頓時有些委屈,欲言又止道:“我都配合了呀,隻是這事……”
“這事不怪她。”穀川妄擺了擺手,急忙說和道:“原本我是不打算打擾何老板的。但我聽前台的小娟說,這事隻能找您。”
“哦?是什麼要緊的事,隻能找我?”何勁鬆詫異道。
“我想換個房間。”穀川妄說。
何勁鬆許是猜到了點什麼,在他提出要換房時,麵上有一晃而過的異色。他很快調整好了情緒,問:“穀先生怎麼想起要換房?是現在這間房有哪裏不合適嗎?還是我們酒店的服務有哪裏不到位?”
“那倒不是。我來這,是為了給何老板解決難題。想換房,自然也是為了找出問題源頭。”穀川妄坦言。
何勁鬆聽出了話外音,麵色愈加凝重:“你該不會是想要換去……”
“731號房。”穀川妄把他沒說完的話接上了。
“嘩啦”一聲響,曹娟娟不小心把手邊的快遞盒打翻在地。
她慌慌張張地撿起地上打亂的快遞盒,掩飾著迅速抱起三五個包裹,快步往物業辦公室方向去。
一陣小小的騷動後,何勁鬆歎了口氣。
他丟開了手裏的平板,摘下眼鏡按了按鼻梁,好言勸道:“穀先生,不瞞你說,731號房在我們這算是禁忌。那間房恐怕不安全,穀先生要是想調查,我可以把那間房的鑰匙給你。但若是要在那住下,我看還是算了吧。不管怎樣,安全是第一位。”
“謝謝何老板的好意。不過我這人有一缺點,就是好奇心太強。”穀川妄笑言,“不住進那間房,我怕是想睡個好覺都難。”
“我怕你住進了那間房,才真是連睡個好覺都難。”何勁鬆把眼鏡戴了回去。
“可我還是想換去那間房。”穀川妄堅持道,“可以嗎,何老板?”
何勁鬆挺為難地搓了搓手,悶聲思考了片刻。選了個擇中的辦法,道:“要不這樣吧,我把731號房的鑰匙給你,之前房間的房卡你也不用退還給我。要是察覺房間裏的情況不對勁,立馬搬出來。我還是那句話,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那就多謝何老板了。”穀川妄愉快道。
拿了731號房的鑰匙,穀川妄乘電梯上了七樓。
這一層平時很少有人來,電梯門開,厚重的灰塵味撲麵而來。
他揮手撣了撣周圍汙濁的氣流,掩鼻穿過滅了一盞射燈的長廊,緩步行至731號門前。
與別層裝有智能鎖的房間不同,這一層的房間門鎖都還是舊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