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哥，”易鈺睜大濕漉漉的眼睛，腦袋還有一點點懵，“你是……什麼意思啊？”
“我也喜歡你，鈺鈺。”顧錚內心遠沒看上去那麼鎮定，不過這種情形之下必須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掌控住局麵，看易鈺這個樣子指望他估計是不可能了，顧錚毅然決然地站出來擔下重任。
他拉住了易鈺冰涼的手，手上微微使力，力道足夠大卻又不會捏疼他。
顧錚緩慢又清晰地道：“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就是那種……那種許煦喜歡林悅然的那種喜歡。”
顧錚說完這句話自己先愣了愣，此時此刻他也是強裝鎮定，居然搬出了許煦同學來，像是在第一時間想要去證明這段感情的正常。
就像是許煦喜歡林悅然，易先生喜歡易女士。
我也喜歡你。
跟他們的喜歡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易鈺似乎被這種說法給說服了，輕輕點了點頭，末了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呆呆地問道：“那……我們這算是在一起了嗎？”
“……算。”
顧錚這個“算”停了很久才說出來，易鈺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安心的同時又有點想笑。
我喜歡你，你也正好喜歡我，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多順理成章啊。
“錚哥。”
“嗯？”
“寶貝。”
“……”顧錚沒吱聲，麵色冷淡。
易鈺卻眼尖地注意到了他耳廓慢慢染上的紅色，像個剛剛得到新玩具的小孩，興奮又新奇：“寶貝寶貝。”
“……”
“我們都搞對象了，不得有點特殊稱呼？”
“……”
“寶貝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搞對象啊……我叫你你都不理我。”
這次顧錚終於有了反應：“……沒有，沒不理你。”
“寶貝。”
“……嗯。”
“那你是不是也得叫我一聲？”
“……寶貝。”
易鈺本來就是存了逗人玩的心思，顧錚一副害羞卻強裝正經的樣子簡直不要太好玩，卻沒想到顧錚真的叫了出來。
顧錚低頭捏住了易鈺的袖口，看他沒什麼反應，又微微使力，一把將人拉了過來，按在了懷裏。
易鈺的頭發很軟，摸上去很舒服，顧錚一下一下順著易鈺毛茸茸的腦袋，沉聲道：“鈺鈺，我喜歡你。”
“嗯……我知道。”易鈺安靜地靠在顧錚懷裏，來自少年胸膛的源源不斷的溫度讓他感到安心。
“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剛剛。”
“……”
“錚哥……”易鈺突然從顧錚懷裏掙了出來，不安道，“我……我們這個事情先別讓別人知道。”
“我知道。”顧錚沒有再強製易鈺靠在他懷裏，隻是拉住了他的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鈺鈺，以後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來找我，知道嗎？”
顧錚迫不及待地想要證明自己在這段關係中的重要作用：“以後你不是一個人了，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嗯。”
“張玉陽的事情……你也別想太多，這個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不要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顧錚垂眼，沒有看易鈺，而是專心地把玩著自己男朋友的手，易鈺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長，指節分明，顧錚用拇指輕輕摩挲著易鈺的指尖，語氣仍舊波瀾不驚，“這點真的很不好，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你沒有能力去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知道了。”
“對於張玉陽來說，這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顧錚按住了想要跳起來理論的易鈺，一隻手摟著他的肩，一隻手按著他的腦袋，輕聲道，“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你隻能旁觀他的選擇，他的人生，你沒有辦法去幹預，就像他殺了他的父親……這已經成為事實了，你再怎麼自責，再怎麼難過，他也無法起死回生。”
“不會被判死刑的，當時張玉陽動手的主要動機也是因為要救那個小姑娘。”顧錚安慰道，漆黑的眼珠浸透著滿滿的溫柔，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生怕嚇到易鈺一般，“鈺鈺，你要知道，對於你來說是毀滅性的事情，對於張玉陽來說，可能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新生。”
“……好。”易鈺此時也稍稍緩過來了一點，他擦了擦眼淚，抿著唇將手送到了顧錚的手邊，他隻是下意識的一個動作，大腦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被緊緊握住了。
“跟我講講張玉陽的事情吧。”顧錚知道這個時候易鈺肯定沒什麼心思想他們之間的事，索性沒有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