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趙陽說話,我便匆匆的選擇掛斷。

原來,還有一種傷害,叫做慢刀子割肉。

何必呢?

我以為趙陽能夠讀懂我的暗示,至少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在跟他示弱,如果他的目的是為了給我精神上的折磨,那麼我必須承認,他做到了。

我不知道趙陽到底是無意還是故意,因為在我的“示弱”下,他還是三番五次給我電話,不過這時候我學乖了,不接聽,也不回電。

一周之後,我交上了那份改了十幾次的策劃書,終於得到了王經理的認可,不過為了萬無一失,王經理特意囑咐劉梅幫我在細節上指導一二,原本我以為隻是一個小工程,結果策劃書遞到我手中時,滿滿一頁都是劉梅那紅色修改筆的字跡。

其實我真的很想說一句,咱們就不能在電子版上更改嗎?

埋怨歸埋怨,可工作還是要做的,要知道,王經理願意在全公司規模的會議上提拔我,那就是一種認可。想著自己要在這種規模的會議上露麵,我真是滿心的歡喜,於是乎抱著筆記本便回了家,奮戰到晚上九點,猛然抬起頭來時,才發現下雨了。

這不是大事,畢竟天氣的狀況和我的工作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家裏忽然停電了。

筆記本電源不足,我隻能抱著它準備投奔網吧,出電梯時,我的手機響了,朝手機屏幕上掃了一眼,果然,是趙陽打來的電話。

我沒接聽。

等我下了電梯時才意識到了一點——這棟樓裏,停電的隻有我一家。

我有些惱火,看著樓道外瓢潑的大雨,頓時心煩氣躁。

我沒想到會在樓下碰到黑子,確切一點來說,是碰到了臉上猶疑的黑子,他也沒想到會撞見我,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急忙開口問:“這麼晚了,你這是去哪裏?”

我看著黑子,再看看自己腳上的拖鞋,說:“這個時間,你怎麼在我家樓下?”

黑子撓了撓頭發,說:“那什麼我恰巧經過這裏,你怎麼”

“家裏停電,我有工作沒完成,得去網吧。”

黑子掃了一眼樓道,說:“是不是電閘壞了?”

我對這些東西自然是沒什麼概念的,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隻能搖了搖頭。

黑子看著我,說:“雨這麼大,去哪裏都不方便,要不我上去看看?”

我也沒多想,就跟著黑子折返家中,黑子拿著手電和工具箱,倒騰了一會兒之後,說:“保險絲燒壞了,你在家裏等著,我下去買一根。”

我有工作在身,也就同意了這個提議,然而等了半個小時,筆記本上都提示了好幾次電源不足之後,黑子才回來,他手裏拎著個袋子,全身上下,隻有拎著袋子的手是幹的。

我心底有點兒愧疚,急忙給他拿了一條幹毛巾,他也就隨手擦了擦,將手電筒遞給我,說:“你拿著,很快就能換好了。”

我拿著手電筒站在黑子身後,看著他一理工男捯飭著電箱,心底忽然閃過一絲暖流。

這會兒手機又響了,我瞥了一眼屏幕,直接按了掛斷。

黑子並無理會手機鈴聲,一雙眼睛緊盯著電箱,要多認真就有多認真。

手機震動,一條短信冒了出來:有急事。

其實這些天我都在忍耐,忍耐著趙陽無數次的明嘲暗諷,甚至要聽著他用那調侃的語氣告訴我,有關於蕭微的一些事,如果這是他對我的懲罰,我想這也夠了吧?

我按了接聽。

“梁小白,你是不是升職了?”

我盯著屏幕,心口冒出一把火。

“好幾次打你電話,要麼無人接聽,要麼就是掛斷,怎麼著,是工作忙啊,還是忙著陪你男朋友啊?”

“這跟你無關吧?”我壓著怒火,說:“趙總,小潔五月份回來。”

趙陽沒說話了。

“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這一次,咱們兩清了吧?”

“叮”的一聲,我的話剛說出口,黑子手裏的扳手就掉在地上,我急忙去撿,黑子卻製止了我:“你先打電話吧,手電筒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