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還是不對。
急躁,異常急躁!
你說哪有人走在水泥馬路上好好的,突然一眨眼就變成了鬆軟的泥土!
茫然的看向四周,入眼的是青嫩的綠。腳下濕潤的泥土軟軟的,是雨後初晴的氣味。泥土芳香夾雜著樹木花香異常好聞。也讓人不自禁的放下戒備,沉浸在這清新的空氣中……
可是,現在站在羊腸小道上的小姑娘估計都要急死了。小巧的腳丫無意識的摩搓地麵。忽然,她一愣——她沒穿鞋!
白嫩的腳,腳底已經黏上一層泥,雙腳腳底已經有了刺痛感,是被地上的尖銳石子劃傷的。
好疼!
傷口會不會被感染?
她想著。
很快,這種無聊的問題已經被她拋之腦後,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咦?她是誰呀?
對呀,她是誰?
她蹲下,纖細的手指撫上光潔的額頭。潛意識告訴她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是天朝人……性別女……二十……二十多少歲來著?
不是呀,這副身體看著不像啊?
這……是她的身體嗎?
另一隻手揉揉因用腦過度而發疼的太陽穴。
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
…………
不,以上也不是最大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她好冷啊!晚上住哪?吃什麼?
o(╯□╰)o好吧。此問題的確很傻。她沒錢沒身份,鞋子都沒有,吃住根本就不要想了好吧。
幸好她記得吃飯要錢,住旅館要錢和身份證……
唔,她寧願她沒記住,不然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煩惱了。
可是,真的好冷啊!
她抱著雙腿,手掌在細滑凝脂般的腿上來回摩搓取暖。
啊!依舊很冷。
望著身上這件堪堪隻能遮住大腿根的白色紐扣襯衫,她癟嘴惆悵。不像是女孩子的衣服,像是男人的襯衫。
嗯?男人的襯衫?莫非她見過?
又不記得了。
嫩綠的林間,她的眉間染上一抹輕愁……耶?她似乎變得文藝了。
討厭,這可不是什麼好形容詞。
得找個避風的地方才行,她想。最好是個房子,沒有房子給麵牆也行。
“咚——”
“咚——”
…………
一聲聲古老的鍾聲在林中響起。古樸、祥和。山上應該有座寺廟。
她起身,拉拉衣擺,試圖將衣服再拉長一點,讓它不要一彎腰就能讓人瞧見屁股。
——似乎有點難度。
不管了。
忍著腳板的痛楚,一步一步在不滿石子的黑色土路上,盡量快步上山。
可惜,無論她怎麼努力,速度仍舊提不上來——她的一雙纖足已經傷痕累累,血痕滿目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是哪個王八蛋說的?
她吃了那麼多苦,腳底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每走一步就像故事書中的小美人魚一樣,如行走在刀尖般痛苦。
哪裏成為人上人了?她怎麼沒看見。
難道,她是傳說中的美人魚?
好吧,思維發散的太厲害了。但是沒辦法啊,不找點東西來分散注意力的話遲早會被痛死的。
她癟癟嘴,似要哭出來。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唔,應該是這樣用的。十步之外,終於看見了那座寺廟。
夕陽為它鍍上了一層金光,在她的眼中顯得格外聖潔。就像……冬日裏的暖陽一般。撫上那一麵圍牆,果然,暖暖的。
金色的光圈照在她的身上,感受今日的唯一一份寧靜。木質的房子非常古樸。樸質的日式建築,就跟動畫片裏的一樣。
偌大的寺廟空蕩蕩的,沒有人。
尋了處角落坐下,雙手環抱住自己,汲取身上的溫暖。佛家不都是普度眾生,與人為善的麼。她記得那些和尚都很和藹,那她坐在這裏呆一個晚上應該沒有關係吧。反正周圍也沒有人,也不會打擾到其他人。她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工作,令自己好受一些。
這……算不算非法入侵民宅?
嗯……寺廟應該不算吧……
天空漸漸暗了下來,夜幕中的繁星升起,一閃一閃。郊外的夜空是城市裏不能比的,點點星光簡直迷住了眼睛。
兩麵的圍牆正好當初了晚風。此時,正是春寒時節,晚上依舊冷。更別提隻套了身白色襯衫的小女孩了。
夜風習習,漆黑的地方隻有她一個人,還真是令人害怕。
已經很好了。她安慰自己:比在樹林中露宿要好得多!萬一出現凶猛的野獸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