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容之前就答應對方會任他研究,後續也好替換掉黑心肝負責人設下的陷阱,聽到要配合研究立即乖巧點頭。
他伸出一根蔥白的指頭,放到紀寒祇的腿上,眨了眨濕漉漉的黑葡萄眼,意思鮮明:喏,采吧。
紀寒祇抿了抿唇,將時容的手拿開,取出鋼筆模樣的便攜式采血器,目光落向時容身後縮成細長的兩條小翅膀。
時容趴在床上,原本隻遮了一半,感受到紀寒祇的目光後,立即將整個後背都蓋住了,一邊斜眼看他:“你瞅我翅膀幹啥?”
紀寒祇眉眼微抬:“需要采集膜翼根部、尾根部、腹紋和周圍皮膚的血。”
其實頭角也應該采集,不過頭角及周圍的痛覺最為敏銳,即便是再細的采血針也會痛感明顯。
采血的主要目的,是檢查一下血液濃度是否需要額外進行藥物調節,他考慮了一下,還是根據其他三項特征先看一下趨勢,盡可能不要再讓時容疼了。
時容聞言在被子裏又是一縮,經過早上的事情,他實在是怕紀寒祇采個血的工夫,他又控製不住自己再浪起來。
但又不能不配合……他將頭悶在枕頭中,翁著聲音小聲要求:“采血就…采吧,但不要像早上那樣摸了,我會很癢。”
“好。”清冷的聲音非常配合。
時容鬆了口氣,心中再次感念清純男大學生針不戳。
膜翼還未發育完成,連骨架都是細韌柔軟的觸感,仿佛輕易便可折斷般。
紀寒祇盡量減少對膜翼的碰觸,將圓鈍的采血筆頭抵在根部,冰涼的觸感引起膜翼輕微震顫,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中午想吃什麼?”
時容“喔?”了一聲,注意力立即被轉移了,說的也是,馬上十二點了,說起來還真有點餓了。
雖然吃完早飯就沒怎麼動,但魅魔特征發育讓他躺著也消耗迅速,吃點什麼呢?他剛這麼想著,微不可察的兩下刺痛閃過,時容沒太在意:“血脈覺醒期間需要忌口嗎?”
紀寒祇將被子又往下扯了扯:“不需要,附近就有一家味道不錯的川菜館子,你可以用外賣軟件看一看菜色。”
等時容從枕頭下掏出手機,紀寒祇已經收集完四處的血液:“可以了,翻過去,還需要采一下腹紋的。”
時容張了張嘴巴:“這麼快?不疼誒。”
紀寒祇輕應了聲,伸手掀開遮擋時容腹紋的被子。
頭角腹紋發育緩慢,但相較於時容的頭骨靠前的兩側如今不過多了兩個小小的鼓包,而腹紋看起來,進展則更快些。
時容白皙細膩的皮膚上,已經生出一片繁複的白色花紋,像是某種古老家族的圖騰,實際上每一個魅魔的腹紋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剛形成的腹紋質感和白色紋身類似,因沒什麼邊緣凸起,和時容奶白瑩潤的皮膚完美融合,隻有光線充足時才能隱約窺見輪廓。
不過這隻是腹紋最初的形態,紀寒祇期待著精致的紋路為他逐漸變得濕紅飽滿,最終滿載他靡豔的貪念。
他將采血器輕抵在腹紋中心的一點,快速按下按鈕,采血便在瞬間完成。
時容正光溜溜地舉著手機,在夫妻肺片和紅油口水雞兩道涼拌菜中糾結,一邊咕咕嘰嘰地嫌棄道:“隨便是最難點的啦,真想給你點個‘隨便’冰淇淋當午飯……”
紀寒祇收好采集的血液,室內空調開得高,他便沒幫他蓋回被子,將目光轉向時容睡成鳥巢的腦袋,拍了拍腿:“過來,我看看頭角長到什麼程度了。”
“這麼快就采好了?”時容想像中的難堪一丁點都沒發生,早上築起的那些防範心思頓時刷刷倒下,挪蹭著小屁|股就將頭枕了過去。
紀寒祇摸了摸,記錄下大概的數據,先暫時忍下心思。
等飯來後,時容重新穿上睡衣,狀似無意地問起實驗室的事情:“我記得行程表上,下午你都要在實驗室?”
紀寒祇微微頷首,時容立即問起:“你之前要我配合的實驗怎麼樣了?反正我現在隔離也上不了課,有什麼需要的我都會盡量配合你的。”
紀寒祇:“目前提取的細胞數量充足,如果有其他需求我會說。”
時容“哦”了一聲:“那你今晚幾點回來啊?”
說完見紀寒祇略帶困惑地抬起眼看向自己,時容小臉一抽:“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沒打算回來吧?我覺醒期發育異常,你把我自己丟在酒店很危險的!”
紀寒祇麵露猶豫,時容放下筷子裝出委屈的模樣:“我特別怕鬼,不敢一個人住的……”
“你要是晚上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我就給你打騷擾電話。”
紀寒祇淡聲道:“晚上吳教授組織聚餐,我來這邊也會很晚……”
時容一聽吳教授,立即拍板決定:“沒關係,再晚我也會等你的,白天睡得多剛好晚上看電視……實驗室的教授還會請你們吃飯嗎?”
紀寒祇應聲,說出他想聽的答案:“吳教授的兒子也要來我們實驗室了,他說一起吃頓飯認識一下。”
時容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賊老頭,這是要開始了。
晚上九點,時容發信息問紀寒祇他可不可以泡澡,得到準確回複後又順便問了一聲:[你大概幾點回來?]
半晌後紀寒祇回他:[十一點前。]
時容發了個貓咪ok表情包,哼著小曲晃進了浴室。
這酒店條件雖然在a大周圍還算不錯,但到底是針對大學生這一消費群體的,時容覺得偶爾住一住還好,長時間就不如找個幹淨的小公寓了。
他這次的身份雖然父母離異,但雙方對他都很不錯,起碼從小到大的零花錢一直是雙倍的,他有自己的小金庫,按最初的計劃養紀寒祇失意的三年不成問題。
現在計劃有變,如果能說服紀寒祇陪他搬出來住就好了,畢竟他習慣窩在男人懷裏睡覺,而寢室一米二的小床實在太擠了。
他將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泡澡袋套在浴缸上,一邊謀劃著這一世兩人的同居生活,一邊試著在溫水中展開翅膀揮動尾巴。
不過翅膀現在沒發育好,還不太受他控製,等他洗完澡後,整個浴室猶如台風過境,處處是淩亂的水跡。
洗完澡閑著無聊,他開始翻看室友發給他的課件和筆記,沒一會兒便握著手機睡著了。
時容被一股濃鬱的酒氣熏醒,一睜眼發現頸側多了一個絨密的腦袋,身上的味像是剛從酒缸爬出來一般。
男生的頭一直在他頸側磨蹭,嘴裏咕噥著“你好香……”
時容被壓得喘不上氣來,有限能呼吸到的都是酒精揮發的味道,他非常嫌棄地推了推紀寒祇:“你好臭!”
男生感受到懷中人的推拒,便將手臂收得更緊:“他們都讓我喝酒,我頭好疼,我不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