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崖邊,一輪新月高照,淒冷的月光灑在怪石木立,懸崖硝壁上,為寂靜的夜更添一份幽怨一份詭異。
冷碧月隻覺全身如烈火燃燒般熾熱,沸騰的血在體內流竄,然後再也無法控製的噴薄而出,胸口的傷便愈發痛楚,仿似一把彎刀在絞動,每一根骨髓都快爆裂。
“不要掙紮了,快說出她的下落,否則我看你能撐到幾時,”右腳踩著她的背,冰涼的劍貼著她的脖頸,這該死的男人說話永遠這般狂妄冷酷,縱然是對這個曾經深愛過的女人也沒有半絲情感。
倔強的抬起頭,冷碧月如劍的雙眸盯著他的臉,聲音清冷卻堅定,“況無崖,你死心吧,我就算死也不會告訴你格格的下落,你就死心吧,哈哈……”話語未完,她忽然用盡全力將他推開,然後毅然跳下了身旁的萬丈懸崖……
況無崖怔了怔,等他反應過來那被鮮血染紅的淡藍色衣衫已經義無反顧的飄落崖下,“碧月……”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他魁梧的身軀不堪承受事實的跪了下去,隻有山宇中還不斷回響著他的喊聲,經久不息,餘音嫋嫋……
月,仍然淒冷,冷崖,依然孤立在天地之間。那崖下的霧依然濃鬱,耳旁的風依然冷咧。
身形不斷下墜,冷碧月仰天長笑,笑聲卻滿懷淒楚。
娘娘,我終於不負所托將小格格送出了宮,我終於不負所托替她找到了安身立命之處!可是,皇後娘娘、況無崖、宋挽雲,這筆血海深仇我將永生永世不會忘記!
是的,永生永世!
我永遠不會忘!
一遍一遍的呐喊將端木影從睡夢中驚醒,翻身而起,她在黑暗中顫抖不止。
冷汗浸了一身,怎麼這幾天一直做這個夢?到底為什麼?
她的頭很痛,似要爆裂般的疼痛。
最近幾天不知道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還是睡眠不足,她總是做同一個夢,而且一直被這個女人的呐喊喚醒,究竟這個女人是誰?為什麼跟她長的如此相似?她們之間究竟有什麼關聯?
伸手抓起床邊的鬧鍾,借著窗外投遞的月光依稀可辯現在才淩晨三點鍾,天哪,她又會睡不著了。
懊惱的抱住頭,她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精神崩潰。
可是,能怎麼辦呢?
她忽然想到同事漣漣說的話,城外的子歸山上有個子歸廟,廟裏有個神婆非常靈,她不但能算出前生今世,還可驅凶避吉,超渡解夢,因此聲名遠揚,求見的慕名者絡繹不絕,弄得這小廟香火不絕,鼎盛非常。
難不成她也要去找那個神婆解夢?
哎,去試試吧,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選了個周末的日子,她一個人去了子歸廟,終歸那個夢有點邪,她不想被漣漣笑話,更何況她還是個大嘴巴,隻要她知道的事,很快就會變成辦公室裏的笑話。
隻是,她沒想到子歸廟的生意會好成這樣,看著一直排到廟外的隊伍,她心裏有些發怵。
提著蠟火香燭的善男信女們個個神情虔誠,仿佛供奉神明一般。
想著自己現在也成了這些人中的一員,端木影便有些懊喪。
怎麼說她也是讀過大學的,考過研究生的,怎麼也不信科學了,難不成她也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之說?
不!不是,她隻是解夢而已,自古不是就有周公解夢嗎?
她這樣安慰自己,卻又忍不住自嘲的笑。
這時,忽然有個道童打扮的女孩走過來,遠遠的便喊,“你們這裏麵可有叫做端木影的人?”
全身一震,她抬起了頭。
“你們誰叫端木影?”女童又喊。
“我就是,”從隊伍裏站出來,她狐疑的問,“怎麼了?”
“哦,師傅讓我喊你進去。”女童話剛說完那些善男信女已經發出了不滿,“怎麼回事?我們等了大半天,她剛來就可以進去,憑什麼呀?”
“就是,我從昨晚四點鍾就排隊一直等到現在還沒輪到我,總該有個秩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