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過西窗,燭影搖曳。
少年心裏算計著時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此時屋外傳來一陣貓叫,“喵嗚”聲連綿不絕,跟發了春似的,聲線卻十分粗礪。
來了!
少年心中狂喜,起身的動作卻十分輕柔。
因為他身邊還躺了一人,呼吸勻稱,顯然尚在熟睡當中。
少年起身後,借著徹夜不熄的燭光悄悄端詳著男人的臉。
睡在他旁邊的男人看起來不過弱冠之齡,膚色偏深,五官深邃,不僅臉蛋兒長得俊朗不凡,露在棉被外上半身皮膚光潔,肌肉瘦削緊實,臂膀有力。
少年原本隻是想檢查枕邊人睡沒睡熟,這一看之下竟有些望出了神。
直到男人翻了個身,把他嚇了一跳。
“娘,孩兒要吃果果,吃果果……”
男人臉朝外側枕著手臂,雙眼緊閉,嘴裏嘀嘀咕咕的,像孩子一般發出囈語聲。
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少年在心裏暗暗的罵道。
窗外的貓叫聲越發急促,少年急忙找了件外套披上,小心翼翼的從男人身上邁下床,鞋都顧不得穿,繞過屏風去開門。
門開了半邊,露出一雙男人賊溜溜的眼睛:
“那傻子睡熟了?”
少年隔著門,輕聲道,“晚飯前我在他的吃食裏下了點蒙汗藥,現在睡的跟頭豬一樣。”
屋外那人聞言“嘿嘿”一笑,推門就要抱上來,“美人兒,可等死我了1
“哎,等等,瞧你猴急的,”少年淡定的推開那人,其實頭一回偷情,自己心裏也緊張的砰砰直跳,“等我穿起鞋子,我們去屋外行事……”
“好好1那人急不可待的連聲道。
少年一張小臉白白嫩嫩,精致的眉眼間帶著抹說不出的風騷勁,朝“情夫”拋了個媚眼,回屋穿鞋。
但急切之下,他並未發現地上兀然出現了一枚珠子。
少年粉嫩的玉足踏了上去,“氨了一聲,仰躺倒地,後腦狠狠地撞向地麵。
砰!
……
……
薑欒摸著後腦勺爬起來,眼前人影淩亂,諸如“家門不幸”的呼聲迭起。
有人揚手,大耳刮子狠狠的抽在他臉上:
“你這賤人!從哪裏惹來的淫徒?1
薑欒被扇的臉偏了偏,原本腦袋就嗡嗡的,這下臉蛋子也火辣辣的疼。
他捂著臉懵逼的看著這個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家夥——長得瘦弱嬌小,臉上塗脂抹粉,眉間還有一枚朱砂痣,看起來像個女人,聲音卻是爺們的聲音。
薑欒的後腦還隱隱作痛,腦內記憶紛飛,最後停留在自己腦袋被足球擊中的那一刻。
沒錯,薑欒心道,老子是在操場上練球來著,所以他媽的這個扇他巴掌的陰陽人是誰?
陰陽人大哥身後還跟著一個婦人和少女,都披著外衣,惴惴的看著這邊不敢說話。
“父君……你為何要打娘子……”一個弱弱的聲音在旁響起。
詢問者隻著一條睡褲,赤腳站著,臉隱在燭光昏暗處,不停絞動著的手指暴露了他的不安。
“紹麟你閉嘴,”陰陽人大哥橫了他一眼,“我在替你管教這不知廉恥偷漢子的賤貨1
哈?
薑欒終於回過神,左右看看。
現場就這麼幾個人,這大哥就隻對他一個人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