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後麵還要和樂樂套近乎，從對方那裏知道顏芷楓的奸夫是誰，宋氏隻得強按捺住暴走的衝動。
她表情僵硬地端起桌子邊的茶杯。
看著裏麵綠幽幽的茶，她眼神一變再變，仿佛這不是一杯茶，而是一杯毒酒。
茶自是不燙的，可是苦，比黃蓮還苦！
剛才隻是稍微抿了一口，她此時舌頭還是苦的。
可卻沒辦法跟任何人說，真是啞巴吃黃蓮，有口說不出。
一屋的眼睛都盯著她。
宋氏盯著那杯茶許久，最後咬咬牙，硬著頭皮喝了。
茶入口，宋氏的臉不禁大變，似哭似笑，一口悶完茶，趕緊從桌上的碟子裏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裏，一瞬間，她的臉更加扭曲。
“顏夫人怎麼了？”李氏不解地問，目光悄悄瞥了眼樂樂。
樂樂轉身埋進外公懷裏，小臉兒笑成一朵花。
那老巫婆的表情實在是太好笑了。
腫麼辦？
實在是忍不住了。
小肩膀控製不住地抖了起來。
顏鬆泉還以為小家夥這是被宋氏的猙獰表情嚇到，忙順著他的後背安撫他，然後又淩厲地瞪了宋氏一眼。
宋氏忽然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她實在忍不住了。
茶是極苦的，糕點卻是極鹹的，她此刻整個人都不好了。
若說她之前懷疑那茶水有問題，是小孩子故意整她。可點心是一早就擺放在那裏的。所以要整她的也是李氏這些蔣家人。
可其他人吃了都沒事，她剛才吃第一塊點心的時候，也沒覺得異常，定是那茶水與點心融合在一起，才會讓點心變了味。
但茶已被她喝進肚子裏，她現在提出質問，恐怕李氏等人不但不會承認，還會反咬她一口。
因而，她隻能離開！
再不喝點水，她覺得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不顧其他人的臉色，宋氏快步走了出去，表情扭曲，不知是痛苦或者怨恨，滿腔怒火的她暗暗把蔣家幾個女人都罵了一遍。
“顏夫人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我們招待不周，她生氣了？”李氏目光涼涼地落到顏鬆泉臉上，心裏因宋氏的沒禮貌而不悅。
顏鬆泉也覺得宋氏今日太知規矩了，就算這是如月的娘家，她不喜歡，但也不該在人家家裏這般，早知如此，何必硬要跟著他來？
這般想著，嘴上卻不能這樣說，顏鬆泉解釋道：“大嫂別誤會，她可能是身子不適吧。”
“我知道我知道！”樂樂忽然舉起手。
一屋子人目光瞬間都落在小家夥身上。
樂樂彎著眉眼笑道：“老夫人一定是要拉肚子，急著上茅房！”
“噗嗤，你怎麼知道？”李氏忍俊不禁。
“因為她的臉看上去很像啊！”
客廳內傳出哄堂大笑。
宋氏隻聽到笑聲，卻不知樂樂說了什麼，若是她聽到樂樂的話，隻怕會氣得肚子疼。
也因為她不知道，在找蔣府的丫鬟詢問了水井的位置後，她讓隨身侍候的丫鬟打了井水，一連漱了幾次口，再灌了好些水，嘴裏“曼妙”的滋味總算減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