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眼睛閃了一下,“舍不得我?”
雲清寧有些尷尬了,這話不適合她來聽。
“你們聊,我家這個要睡了。”找了個借口,雲清寧索性撤了。
無情抓了抓頭,“我就是個窮的,便是兩份俸祿,湊夠三千兩,也得好多年。我是怕你被三千兩給蹉跎了,就給個準話,成與不成就看你的。”
如月一抬眼,“我若說不成呢?。”
“不成就拉倒”,無情臉一拉,“我明兒去找媒人,給我尋個女的回來,隻要會說話出氣就成,真以為我非你不可,這麼大歲數了,還當自己是小姑娘……”
“然後呢?”
“帶著娘子去海防,銀子都收了,還能反悔?”
“想得挺美啊!”
“就這麼定了!”無情說著,便往外走。
“做什麼去?”如月喝問。
“找女人唄,三千兩夠了,足以讓我挑個國色天香的。你這種半老徐娘,爺還不要了。”
無情話沒說完,如月的劍已然拔了出來,“你說我什麼?不把話講清楚,信不信老娘劈了你!”
此刻梅妃的正院,雲清寧遠遠看著屋頂上兩個正打得不可開交的身影, 一時哭笑不得。
倒是這會兒,天命從上頭跳了下來,走到雲清寧旁邊,嘻嘻笑道:“公主,瞧著意思,咱們無情大哥總算要成親了。”
無情到底心想事成,可這一成親就要分開,也是個麻煩事兒。
這下雲清寧也不知道,自個兒兄弟這麼幹,到底是好是壞。
三日之後,趙國夫人府裏外張燈結彩。
趙重陽的確送了無情大宅院,隻是無情生怕過了這村,沒了那店,急著把婚事給辦了,哪有功夫細致修繕。
雖是嘴上嫌棄,雲清寧很爽快地借出了趙國夫人府。
此時東院正屋的窗外,天命帶著幾個兄弟躲在牆根下,一邊偷樂,一邊聽著洞房裏的動靜。
一隻小手過來,按在天命肩上。
天命猛一回頭,立時伸手,捂住突然冒出來的阿撫的嘴。
阿撫不樂意了,嗚嗚了好幾聲。
“不許出動靜,若是鬧著你爹娘,日後他們便不能給你生弟弟妹妹了。”天命在阿撫耳邊說的。
阿撫一臉疑惑,倒是乖乖地不出聲了。
“今兒累了,不如早些歇了?”無情的聲音傳了出來。
天命衝邊上幾位擠了擠,各自憋著笑。
好一會後,如月說話了,“你歇吧,我去瞧瞧兒子。”
“幹什麼呀,洞房花燭夜,跑去找別的男人?”
“嘴上沒把門是吧,誰許你跟老娘大吼大叫!”
“我自個兒女人,還不能吼?”
眼瞧著洞房花燭夜,竟是互不相讓。
天命差點沒忍住大笑出來,無情將軍在他娘子跟前,注定是個慫的了。
爹娘又吵起來,倒是把阿撫給急到了,一把拉開天命的手,喊了聲,“爹……”
“誰?”裏頭問了一句。
幾乎是立刻,天命夾上阿撫,和其他幾個侍衛一塊,翻身躍上屋頂。
無情走了出來,自是知道那幾個裝神弄鬼的是何人,用鼻子哼一聲,“幾個臭小子,給老子滾遠一點,再敢靠近,打斷你們的腿!”
說完,無情回了屋。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了三千兩銀子娶回來的娘子,如何能放在那兒供著?
隻是回到屋裏,看到喜服都沒脫,這會兒又拿著算盤,坐在屋中央的桌邊,瞧著要算賬的如月,無情臉沉了下來,“這是誠心要找我不痛快。”
如月頭也沒抬,“也沒誰礙著你睡覺,我手頭正好有些緊,你這三千兩來得及時,回頭正好拿去周轉……”
無情瞪過去一眼,這會兒坐到床榻邊,手撐在腿上,氣鼓鼓看看新娘子,“我說,怎麼答應得那麼痛快,搞半天還是看上我的銀子。”
“難不成我還看上你人了?”
“你這買賣不是做得挺大,值當你身?”
“這幾年生意都在魏國,倒把這邊給疏忽了,如今重振旗鼓,哪一處不要打點。”
“能別這會兒打點嗎?”無情不滿。
“過一時!”如月頭也不抬。
無情氣到要吐血,這會兒三下五除二扔了身上喜服,便躺到床上,嘴裏忍不住又嘟囔一句,“我這可不是跟自個兒過不去嗎?挑來挑去,娶了個沒心沒肺,不知道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