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趙重陽談不上喜歡,然而內宮之事牽涉甚廣,他已然在考慮,回頭問一問姐姐,若是她點了頭,便下旨封妃。
輕歎了口氣,趙重陽抬抬手。
薛瑩領著幾名宮女進來,各自手上端著精美至極,卻叫人看著都乏味的點心。
“皇上旰衣宵食,對身子總是不好,該要休息一下了。”薛瑩笑著道。
“放那兒吧!”趙重陽隨口說了一句,又繼續忙著自個兒的事。
這幾日海防那邊又打了幾仗,勝少負多。
越國水軍是晉王親自重建,這一兩年海防吃緊,多得有這支軍隊,才不至於讓海寇一路猖獗。然而到底規製受限,越打到後頭,越是吃力。
離王曾經承諾,待要趙重陽站穩腳跟,會一步步放手。
所以,趙重陽必須要守住海防,不為其他,便為秦軍能在三年之內全部撤出。
趙重陽本來想與赫連城談增強水軍兵力之事,卻未料離王竟是受了傷。
從一坐上寶座,趙重陽便知道,背後有人譏笑,他是傀儡,是兒皇帝。
這不是趙重陽來到越國的目的,既然走上這個位置,他便要做一番功業。
然而,趙重陽如今麵臨的,卻是內憂外患。
“皇上先喝些粥吧!”薛瑩將一隻小盞,端到了趙重陽麵前。
“下去吧!”趙重陽突然不耐煩。
他想事情之時,最不喜別人打擾。
薛瑩愣了愣,退到了旁邊。
趙重陽已然回神,看向薛瑩,語氣盡量和緩,“朕現在不餓,薛女官,下去休息吧!”
這幾年來,晉王代行攝政,為他最後順利登上皇位,的確立下了汗馬功勞。
該感激的,趙重陽自是從心裏感激,然而並不代表,趙重陽對晉王全無想法。
晉王或是個忠臣,卻也是個喜歡獨斷專行之人,尤其在做過幾年攝政王之後,顯然他已不習慣,突然多了一個可以掣肘他的人。
好幾回,晉王在朝堂之上,對趙重陽提出的一些政令指指點點。
趙重陽不是聽不進意見的君王。若晉王有道理,他自會接受,若沒有道理,趙重陽也會據理力爭。
隻是無論晉王還是些有心人,似乎將這當成了不尋常的信號。
赫連城一直在教他,做君王最該有的手腕便是恩威並施,以此製衡住臣子。
可趙重陽到底資曆尚淺,還在慢慢摸索。
薛瑩遲疑了一下,到底退了出去。
趙重陽越發覺得無趣,這會兒又看不下去奏折,索性扔下手中的羊毫,準備到宮外頭走一走。
剛踏到台階之下,趙中陽看了一眼後麵跟著的人,心下厭煩,索性奪過邊上太監替他提著的氣死風燈,“今日我去長寧宮歇了,都不許跟著!”
眾人立刻停住。
長寧宮曾經是雲清寧住的地方,而最早更是梅妃的居所。
這座越宮對於趙重陽來說,從來不是他的家。也隻有長寧宮,因為是娘和姐姐待過的,反而讓他能感覺到一點點的溫暖。
因為皇上時不時會在這兒小住,長寧宮收拾得倒也幹淨。
趙重陽平常睡的,是旁邊一間小廂房。就像在魏都城外的那個農莊,或是在撫州一樣,這樣會讓他覺得,家人還在。
這會兒走到裏頭,趙重陽重重的躺到床上,想著病中的母親,千裏迢迢而來的姐姐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