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還沒到認生的時候,抱就抱過去,也無所謂。

如月將孩子裹在懷中,輕輕拍著,“毅兒真乖。”

“阿撫也乖呢!”楊春誇道。

“我家那個是得了病,才老實了。前頭也是個淘的。坐月子的時候,那孩子非跟我強著來,晚上不睡,白天睡,差點被他折騰去了半條命。”

嘴上抱怨,如月卻不由笑了出來。

得了阿撫,是如月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決定。

“你倒什麼都親力親為,孩子他爹不管了?”楊春隨口問道。

如月抬眼看看楊春,回得含糊,“可不是忙著呢!”

到底在離王府,雲清寧不想如月的事傳開,回頭落到那個誰耳朵裏,給她找了麻煩,索性將話岔開,“安樂剛才又去了哪兒,我都給她愁死了,一天到晚神龍見首不見尾,怪不得我娘說,這丫頭跟他舅舅都屬猴兒的。”

“哪有這般說自家孩子的。”楊春哭笑不得是,忙著去找安樂。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重陽那孩子。臨走之前,皇上還提到,離王當日定了五年之期,他該要過去當皇帝了吧?”如月笑問。

雲清寧一時無趣,神色中露出一絲悵然。

上一回梅妃寫信,提到趙重陽時,言辭之中盡是擔心,甚至流露出了,去越國陪他的想法。

雲清寧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梅妃再次踏入那個地獄一般的越宮,可也明白,梅妃從趙重陽一出生便帶著他,論及感情,未必比親生的差,兒行千裏母擔憂,她不可能放心把趙重陽送到越國。

如月忽地想到一事,“最近越國東邊鬧起海寇,那些人凶悍狠戻,毫無人性,專門擄劫打漁為生的百姓,這日後對越國,可能是個很大的威脅。”

雲清寧不由心裏咯噔了一下。

越國大部分地處平原,有河流穿行,東頭又一大片土地靠海,便是稱豐饒也不為過。

越宮的藏書閣,雲清寧看過幾百年前一份聖旨,那會兒越國已然與海外開通商路,用糧食和瓷器交換金銀玉器。

便是因此,給了越帝幾十年依賴國庫裏寶貝向他國諂媚,借以求和的資本。

也正是因此,越南才引來覬覦。

而如今又鬧海寇.……

雲清寧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軍隊不管嗎?”

“你這就不知了,雖有秦國人駐紮,可他們哪見過海,待要上了船,再凶猛的士兵也成了弱雞。越國正忙著重整水軍,可一時半會,也擋不住海寇。”

想來是倚月樓得來的消息,總是可信了。

雲清寧心裏不由打鼓,這以後都會是趙重陽的麻煩。

倒是這會兒,如月懷裏的赫連毅突然煩躁起來,小腦袋晃了晃去。

如月摸摸孩子的屁股,笑道:“這是拉了!”

這會兒安樂的屋裏,仆婦送來熱水和孩子的尿布,如月拍開雲清寧,便是床榻之上,親自給赫連毅擦洗起來。

瞧著如月手法嫻熟,雲清寧便知,她與自己一樣,照顧孩子親力親為。

誰想得到,當初持劍走天涯的俠女,如今會這般溫柔,把赫連毅收拾幹淨,還抓著他一雙小手,溫柔地逗弄。

“屋裏都被阿毅弄臭了!”

安樂跑了進來,捂住鼻子,“我晚上不要睡啦!”

“一會兒就散了,小氣鬼!”雲清寧回了一句,瞧見安樂後麵還跟著一位。

西春瞟過來一眼,隨後衝如月道:“好久不見。”

“自打撫州一別,都好些年了。”西春招呼了一句。

雖是不熟,可西春可是從香曇口中,聽到過如月不少故事,當然,還有她看到過的故事。

“我們剛才去瞧阿撫,他睡得可香了,叫都叫不醒。”安樂搶話。

雲清寧訓了句,“下回不許吵著人家,他如今生著病。”

“這孩子個頭不小,有四、五歲了吧?”西春貌似隨意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