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心下頗不痛快,赫連城索性問了一句,“關於舍弟迎娶令妹,不知明軒兄考慮得如何”
月明軒衝著赫連城抱抱拳,“對不住,別的事情都可商量,唯獨這一樁……”
話到此,月明軒對車裏道:“如月已然與我結拜兄妹,離王殿下總想替無情說媒,隻是兩人.....懸殊太大。”
“如月之事,用不著閑雜人等費心。”雲清寧丟出來一句,
作為閑雜人等,赫連城哼了哼,“難不成明軒兄瞧不起我秦國人?”
月明軒搖頭,“婚姻之事,總要你情我願,既然如月絕無此意,又何必勉強人家。”
“有什麼好勉強,他嫁誰不是嫁!”
月明軒索性閉了嘴,也知道赫連城難纏,比晉王還難纏。
“無情也是好大的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就算了,有人還在旁邊鼓吹,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雲清寧自是站月明軒。
赫連城眯了眯眼,轉向往前走去。
雲清寧已然從車裏看到赫連城從頭到腳的不痛快,心下倒挺痛快,轉頭對著月明軒道:“還請殿下給太子妃她們帶信,若得機會,咱們再於撫州相聚。”
“出發!”赫連城幾乎吼了一嗓子。
那二位還絮叨上了。
這會兒趙重陽可不急著要走,趕緊往雲清寧的車上鑽,卻被赫連城喝道:“趙王幾歲了,還坐女人的車。打今兒起,但要外出,都給我騎馬!”
趙重陽早看出赫連城不爽,真不敢惹他,這會兒見有人帶了馬來,腳踩到馬鐙上,雖還有些不嫻熟,到底還是騎了上去,甚至按赫連城的指示,帶馬到了晉王跟前,恭敬地拜別。
等他再騎回來,又朝月明軒抱了抱拳,“太子哥哥教誨,重陽受益匪淺,他日必當奮發圖強,不負期望!”
“重陽兄,一路順風!”月明軒這話,便是不再當趙重陽是孩子。
一時各人上馬,月明軒又跟赫連城說到,“赫連兄,山水有相逢,下回再見,咱們一會兒喝一杯。”
“要做朋友,好酒相迎,想做敵人,咱們戰場上見!”赫連城不冷不熱地回道。
“此言甚好,我記在心中了。”
月明軒也回得不卑不亢。
陣陣馬蹄聲中,眾人各自離去,隻留下一片煙塵。
五年之後——
“娘,姑奶奶給我新做的百合裙,這花兒可好看?”離王府的正院裏,安樂像隻蝴蝶一般飛了進來。
雲清寧抱著小兒子,正在院子裏曬太陽,看到女兒過來,誇了一句,“我們家安樂,穿什麼都好看。”
轉眼女兒也快八歲,可不是離王府的掌上明珠。雲清寧自認比赫連城嚴厲,可梅妃卻總說她沒有母威。
大半年前,雲清寧大腹便便地帶著女兒回撫州生孩子,梅妃一個勁地發愁,擔心自家這外孫女,成日裏蹦蹦跳跳,沒有一點郡主該有的嫻雅風範,再過個幾年,到了該出嫁的時候,回頭可不要被婆家笑話。
雲清寧頗覺得自個兒娘想得太遠,她這小丫頭也才幾歲啊,離及笄還有好多年,怎麼就想到出嫁了。
雖然說雲清寧平日裏和赫連城小吵、大吵不斷,你往東,我一定要往西,可有一點,大家有誌一同。
他們家的閨女,最該做的就是開開心心,至於賢良淑德之類,要來也沒多大用處。
雲清寧從小過得辛苦,就希望女兒可以無憂無慮。
“他又拉了吧?”
安樂走過來,拿鼻子聞了聞赫連毅,“臭臭的!”
雲清寧好笑地拍了女兒一把,“你兄弟前頭拉過,也洗過了,他幹淨著呢!”
安樂衝著兄弟做了個鬼臉,“小屁孩兒,臭死了!”
郝連毅也不知在嘲笑他,竟被逗樂了,咯咯笑得清脆。
“娘,舅舅什麼時候從越國回來?”安樂這會兒問了一句。
“算算日子,也該到了吧。”
當年從越國回來,趙重陽好似乎不太一樣了。
這些年來,他或是去撫州,陪梅妃幾個月,或是在越國待上小半年,再回秦國,同雲清寧他們住些時日,跟著孫文山還有赫連城派給他的師父們,似乎已然明白,日後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