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份知遇之恩,如月打算再幹幾年,然後去善堂看看,若是有瞧得順眼的孩子,便養在身邊,也算是老來有靠。
此時屋裏想起喬夫人的聲音,“九公主,我這女兒可有救?”
“喬夫人放心,我瞧著沒多大問題,交給寧兒吧!”梅妃回道。
如月聽到這話,不免在心裏鬆了口氣。
但要是能治好,喬琬琰冒險來這一趟撫州,也算值得。
“咱們公主一定會盡心盡力醫治,過不得幾時,讓太子妃活蹦亂跳地回去。”楊春在如月旁邊道。
如月點了點頭,轉頭對安樂道:“要不要姨姨帶你飛?”
安樂眼睛眨了眨,趕緊點頭,“好啊!”
誰能想到,如月抱著安樂,竟是躍上了屋頂,可不把安樂高興壞了。
“如月姐姐,趕緊下來!”香曇急著催道。
如月不過帶孩子上屋頂玩玩,這會兒便要飛下去了。
有人忽地出現,立在如月跟前。
“叔叔!”安樂手舞足蹈地叫起來。
如月臉卻沉了下來,死死盯著無情。
無情撓了撓眉心,“這位乃是離王府郡王,如何容你造次?”
“我隻知她是九公主女兒”,如月冷哼,“找事兒是吧,要不要打一場?”
無情還真是來找事的,要不然也不會跑上來,“這樣吧,五更之後,咱們在此相見!”
“成!”如月回得爽快。
無情拿手點了點如月,轉向跳到了院外。
外頭傳來驚叫之時,雲清寧正在給喬琬琰搭脈。
梅妃和喬夫人皆繞過屋中屏風,站在門口瞧著,直到如月帶著孩子穩穩落地,才放下心來。
再走回屏風,喬夫人還勸梅妃,“您別在意,如月也是個孩子脾氣。”
“娘,方才好高高呢!”安樂還在外頭喊道,聽著便興奮極了。
看著梅妃進來,雲清寧卻笑道:“娘不必擔心,如月逗安樂玩兒呢,她自有萬分把握。”
當年越宮的頂上,如月帶著雲清寧如履平地。隻要安樂不怕,雲清寧還真不擔心。
梅妃歎了口氣,走過來問道:“可瞧出如何了?”
看了看昏沉中的喬琬琰,雲清寧道:“琓琰之脈,弦數而細,左大於右,應當是懷抱不舒,肝火鬱結於脾,又有肺燥,所以咳而無痰;因為陽氣不得發散,所以總說頭疼;至於十指疼些,乃是陽氣不行,氣凝血滯。”
喬夫人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九公主,便拜托你了!”
梅妃倒勸起了喬夫人,“大夫最怕的是,找不到病根,如今知道病在何處,自是好辦了。喬夫人和太子妃安心在這兒住下,寧兒自是胸有成竹。”
與此同時,白家大宅外的牆角,無情和仲平各自手裏拿著隻酒壺,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這二位本就認識,少不得無情方才拿了酒來,算是為仲平接個風。
“這地方還真是不錯,稱得上山清水秀。日後不打仗了,倒可以在這兒置一所宅院,種幾畝薄田,再娶妻生子。那條撫州河,天天有人跑去釣魚,還真閑適。”仲平發起感慨。
當日陪這一家人來到撫州的大半年,仲平便瞧著此地百姓,日子過得愜意。
無情上下看看仲平,“當兵之人,自是要醉臥沙場,馬革裹屍。若死在床榻上,於我而言,那都是恥辱!”
仲平被逗笑,又抿了一口酒,“咱倆想得真不一樣,我就盼著天下太平,早早卸甲歸田。可惜呀,被你們那位一激,指不定哪天就幹上了。”
無情舉起手中的酒壺,“今日是兄弟,他日咱們到了戰場,便是你死我活!”
“你且放心,我絕不手下留情。”兩人碰了碰酒壺,皆是相視一笑。
雖是各為其主,脾氣又截然不同,卻不妨礙對彼此的欣賞。
唯有一點,無情跑去挑釁如月,仲平實在不以為然。
阿植這會兒過來了,手裏拿著個藥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