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本質不錯,若論教養,皇上也是我帶出來的,倒不在話下。可有一樣,這麼小的孩子,缺了爹娘疼愛,也是可憐。”
靜安居士不由歎了口氣,“我如今在撐一時,等到撐不下去,總得交給可信之人。”
雲清寧:“……”
“居士,離王妃派人來接皇太孫去盛元帥府,人在外頭等著。”趙乾過來稟報。
略想了想,靜安居士吩咐,“便讓離王陪著勵兒一塊過去。”
話說到此,靜安居士看向雲清寧。
雲清寧笑了笑。
不管怎樣,盛元帥府都是赫連城的嶽家,自當去拜見。
趙乾趕緊跑進了裏頭。
“他與盛元帥府可是因為我?”雲清寧止不住心中的好奇。
當日在妙善齋,雲清寧與盛安玉撕破了臉,她一直疑惑,正是因為此事,赫連城和盛安玉走到今日。
靜安居士笑了笑,“男人的事,如何怪得到女人身上。當年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別說什麼,是為了博褒姒一笑,那火不是他自個兒放的嗎?盛元帥倒是對自己兒子了解很深,知道那位並無將帥之才,所以早早安排好,日後這兵權必是交到離王手上。離王妃想不明白,總在偏袒娘家,一絲都不肯退讓,直至夫妻反目。”
赫連城抱著安樂出來,後麵還跟著赫連勵。
“娘,我要去太外祖母家。”安樂笑嘻嘻地道。
雲清寧不免有些遲疑,想了片刻,帶著商量看向赫連城,“那就……快去快回?”
“她去做什麼?”
赫連城伸手把女兒遞給雲清寧,“那兒沒什麼好玩的。”
“勵哥哥能去,我也去!”安樂嘟起了小嘴。
“這事兒以後再說吧。”
靜安居士打了個圓場,“回頭帶你到禦花園裏轉轉?”
孩子果然上當,立刻不鬧了。
這會兒看著赫連城帶著赫連勵離開,靜安居士道:“日後你們和盛元帥府無需太多走動,麵上過得去就成了。”
領會到靜安盛元帥府的正廳,赫連城端著一口茶,低頭抿著。
方才帶著赫連勵去了盛老夫人那兒,也看出老夫人的冷淡,赫連城隻說幾句,便退了出來。
“殿下,聽得最近涼州不太安穩?”在邊上陪了半天的盛將軍,不甘心總這麼冷場,終於找到一個話題。
如今涼國已然成為秦國的一個州郡,被派去鎮守的正是寧將軍父子。
從被滅國的第一天,涼州就沒安穩過,打著匡扶大涼的旗號起兵的不少,這也是為何,赫連城必須派寧將軍帶著重兵鎮守。
“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想要趁機作亂,倒也不出所料。他們若是知道審時度勢,當日也不會對我大秦伸出覬覦之心。”
赫連城隨口回道。
難得赫連城肯多說兩句,盛將軍可不趁勝追擊,“他日有用兵之時,我願前往增援。”
“盛將軍心意,小王領了。那頭人手暫時還夠,不過是些散兵遊勇,殺雞何用宰牛刀。”
赫連城不過虛以委蛇,也知盛將軍全是客套。
盛將軍心下高興,終於可以同赫連城心平氣和說話了。
想當年在軍營,他們舅甥倆還在一個營帳裏住過,赫連城那會兒不過半大孩子,隻管跟在盛將軍後頭。當日兩人親親熱熱,誰想到,如今連說個話,都要小心翼翼。
盛將軍如今最後悔的,便是聽信婦人之言,讓女兒嫁到離王府。
若沒有這一樁,他們或許不會和離王搞得這般僵,說不得兵權也不會丟。
如今他這小女兒不上不下,他們又與赫連城這般生分。
可話說回來,理虧的到底是在他們盛元帥府,盛將軍隻能陪著笑臉。
有人快步進來,徑直站到了赫連城的麵前。
赫連城抬起頭,淡淡問了句,“何事?”
“老夫人許久不見阿勵,方才聽說他要走,哭著不肯放,還請殿下高抬貴手,放那孩子一馬”,盛安玉以同樣冷淡的口吻回道:“我家的孩子,用不著一個老尼姑教養。讓阿勵回乾寧宮,交還給皇後。若殿下不放心,大不了我就此搬到宮中,陪著阿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