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睜著眼說瞎話,今兒一早她說什麼了,你沒聽見?”西春眼看著包袱都打好了。
看著西春要走,香曇一伸手擋住,“我們公主是跟離王說不到一塊兒,兩人每回都針鋒相對,他們說他們的,你跟後頭折騰什麼呀?公主也後悔了,讓我帶個人話,說是回來要跟你聊聊。”
“沒什麼好聊的!”西春一把將香曇扯到一邊。
“你做給誰看,你們殿下又不會走,難不成你一個女兒家到外頭住客棧,你都不怕的?”香曇氣呼呼。
“當我像你,這般膽小的,平日裏她說東,你都不敢往西!”西春嘲諷了一句。
香曇小臉一紅,幹脆從後麵扯住西春胳膊,“反正今日就不許走,你得跟公主說一聲,回頭你便是罵她都成,不能灰溜溜地離開!”
外頭兩個孩子看到這兒,都撲哧笑了一聲。
女孩家鬧別扭,就是這般虛張聲勢,若是他們,打一架變好了唄!
怕被裏麵的人聽到,兩個人不約而同捂住嘴,隨後互相遞個眼色,一塊沿著牆根,往邊上溜。
今日是撫州城放燈的最後一日,聽著有外頭雜耍班子過來,還有龍燈,這二位如何肯錯過!
那處無人知道的狗洞前,天命從後頭使了把勁,才幫著趙重陽鑽出去。
“瞧你胖成這樣,說不得我回來,你都鑽不過去了。”天命歎道。
趙重陽從地上爬起來,叉著腰看著後麵出來的天命,“難不成你真要走啊?西春姐姐不是讓你留下嗎?”
天命揉了揉鼻子,“我與你不同,我是當兵的,令行禁止,哪能由著自個兒的性子。”
趙重陽心下有些不痛快,這會兒勾住天命的脖子,“咱們說好,以後還是兄弟。你可不許忘了我。”
“不如這樣,隨我去軍營,你不早想去見識一下嗎?”
“不成,我舍不得我娘和姑姑,我姐姐也不會答應。
兩人說著話,便小跑而去,竟沒有注意到,一個小小的身影也從狗洞裏鑽出來,邁開兩條小短腿,追著他們。
雲清寧一回到後院,沒回自己的屋,徑直來見西春。
這會兒香曇還抱著西春的胳膊,生怕她說走就走。
兩個人就在那僵持著,直到雲清寧走了進來。
“有什麼不滿,就說吧!”
雲清寧一進屋裏,便找了張椅子坐了。
這兩日忙著瞧病人,又要顧著回春堂那頭的事兒,今兒好不容易把前店收拾出來,雲清寧已然累得夠嗆。
“什麼都沒有,我又沒賣給雲庶妃,想走,可不就走了嗎!”西春故意叫出了以前的稱呼。
雲清寧臉色沉了沉,這時說道:“你有走的自由,不過今兒的事,我得跟你說清楚。你們過來,我心裏高興著呢,尤其是當時那情用,若沒有你們及時出現,後頭會發生什麼,誰都不敢說。這是恩情,我記在心底。”
“不用,回頭把鏢銀給了就成!”西春扭過頭。
看了看西春,雲清寧繼續道:“我若是把你們當鏢師,當日你一車一車從我回春堂拿藥,我會一聲都不吭?”
“可不是嗎?那是當你自家人。”香曇在旁邊幫腔。
“我和……那位的事兒,從來與你無關。今日也是誤傷了你。可你在外頭聽得清清楚楚,話頭是他挑的,我也是一時氣急。”
話說到這裏,雲清寧歎了口氣,“反正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聽不進去就算了。既然你要走,攔也攔不住。不過,一個女孩家上戰場做什麼,那就是拿命拚的地方,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還得我們大家夥為你傷心。”
“什麼意思?這是盼著我死?” 西春斜過來一眼。
“反正你聽不懂好賴話,隨便了!”雲清寧擺了擺手。
“公主都扒心扒肝跟你說了,怎麼就改不了主意。”香曇在旁邊忍不住抱怨。
便在這時,外頭楊春喊了一聲,“香曇,安樂是不是在你這兒?”
“她在自個屋呢!”香曇忙回了一聲。
“沒有啊!”楊春有些急了。
而此時,雲清寧臉色猛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