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胡攪蠻纏了!
雲清寧火壓在胸口,卻還用力忍著,“殿下何必如此,便是當日我沒有說實話,錯也在我身上,何必要到我女兒身上找補。你真想生孩子,多少女人願意。安樂真對殿下那麼重要?還有,離王妃早已容不下我,何來她善心大發,又願意接納我女兒了?”
“此事與盛安玉無關”,赫連城也冷下了臉,“你自己摸著良心說,當年到底是盛安玉逼你,還是你自己想走,竟不惜陷我於不義。跟著你這樣的母親,孩子能學著什麼好。”
過來之前,他便知道,雲清寧絕不會乖乖認錯。
這會兒也是胸口堵上氣,赫連城自然不會讓雲清寧占了上風。
雲清寧咬了咬牙,索性把話挑明,“對不住,除非我死,誰都帶不走安樂。”
安樂絕不會離開自己的娘,雲清寧已然受夠像孤兒一樣長大,需得看人臉色才能活下去的人生,安樂絕不會!
兩人對視片刻,赫連城吐了口氣,“看在女兒的份上,本王可以放下過去。你們一塊隨我回去。”
雲清寧淡淡問了句,“殿下還記得,我已然被趕出了玉牒。”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後做的手腳,連父皇都被你拉上賊船,看來當日我還是小瞧了你”,赫連城猛地怒了,“你都不在乎那玉牒,我何來看得那麼重!”
“殿下難道想要言而無信?當日咱們在魏國已說得清清楚楚,各自安好,再不糾纏。”雲清寧也提高了聲量。
“那是我被你蒙在鼓裏!”
赫連城被氣到,居然能自己坐起,“我還說,你如何膽子這麼大,前頭剛離開我,後頭就扯上別的男人。合著是在糊弄我。九公主是不是心裏得意得很,竟是將本王玩弄於鼓掌?”
“還是那句話,想要奪我女兒,先將我殺了!”
“該我的東西都得歸我,不論是女兒還是……”
砰的一聲,赫連城的話還沒說完,雲清寧已然出了屋。
趙重陽和天命蹲在前廳的窗戶下,一塊聽著外頭動靜。
“我姐姐可是得罪了離王?”趙重陽嘀咕。
“當年在離王府,他們就老吵架。”天命已是見怪不怪,這會兒起身走到半開的門邊,朝外頭瞧了一眼。
九公主從裏頭出來,香曇慌忙追到後頭,可西春卻站在那兒不動,後頭無情搖了搖頭,找了邊上兩名侍衛跟了過去。
天命抓了抓頭,方才西春氣哼哼衝著裏頭說的那句話,他聽得真真的。
難不成真要走了?
天命心裏直打鼓。
雖然天命打小就想當軍人,在戰場上殺敵,可在這兒待得久了,竟貪圖起了安逸。
除了成天被孫先生拎著去念書,在白家大宅,趙重陽得了什麼,他也能得一份。還沒說餓,便有人端來飯食;還沒喊冷,衣裳鞋子都已準備好了。最要緊的,他跟趙重陽太投脾氣了,兩人家一塊吃、一塊睡、一塊念書、一塊淘氣。如今義結金蘭,說好要做一輩子的兄弟了。
雖知身為軍人的職責,可真要走了,天命舍不得。這兒真的像家一樣。
“我同你說,你可不許走”,趙重陽仰頭看著走回來的天命,“不然,咱們便不是兄弟了。”
天命歎氣,“軍令如山,違抗不得。”
趙重陽嘴嘟了起來,“真沒意思,見天兒分分合合。李宸和莞兒、瑞兒留在了魏國,這會兒你又要走,以後又隻剩我一個。”
天命忽地笑了起來,“不還有她嗎?”
趙重陽先沒反應過來,等掉轉頭,看到抱著一隻布老虎過來的安樂,“一個小屁孩,又是個丫頭,她又不能陪我鑽狗洞!”
這會兒天命還在跟前,趙重陽已然開始想他了。
趙重陽心下委屈,低頭往後院走去。
“舅舅走了!”安樂跟了兩步,轉頭衝著天命道。
“咱們瞧瞧他去。”天命要拉小丫頭的手。
安樂雙手往後一背,“不,出去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