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下去,就跟我走”,西春從地上爬起,“趙重陽帶我走過一回,有一處出口通到外麵。”
雲清寧抬起頭,好一會後道:“重陽現在和我母妃在一塊。在魏國,他過上了從沒有過的安穩日子,結交了朋友。他再不怕遭人欺淩,再不是什麼小道士,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
西春哼了一聲,“從東宮那頭得的消息?”
感覺出西春在嘲諷她,雲清寧閉了嘴。
“我早跟你說過,我們不會對付一個孩子。”
西春忍不住道,隨即又覺得泄氣,“算了,無論離王還是我們,在你心裏都是壞人,同你說這個,有什麼用!”
又走到洞口,西春探出頭,聽起外麵動靜。
外麵的人,應該都走光了。
“我從懂事,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放眼所見都是冷眼與嘲弄。公主又如何,無非喪家之犬。我從小就在想,等找到母妃,那就有家了。人生苦短,我不過想嚐嚐,有和家人在一聲的滋味。”
西春回了回頭,眼神閃了一下,“殿下給你的,就是家。”
雲清寧將頭靠在後麵的洞壁上,苦笑,“是嗎,我怎麼隻看得到牢籠。”
“你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西春氣到要嚷起來,卻突然想到危險,沒有解除,硬是將聲音壓下去。
這個女人沒有心,殿下待她如何,別人看得明,唯她視而不見。
雲清寧輕笑了一聲。
西春以為她要說什麼,等了好一時,雲清寧也沒開口。
“殿下對你多好。”西春忍不住道。
“是真的好啊”,雲清寧又笑,“你會喜歡上一個,將你霸占,將你當成奴隸驅使的男人?”
西春訓道:“又在那胡說八道?”
“說真話吧,你又不信”,雲清寧搖了搖頭,“我是被騙來的秦國,你們這位離王殿下,都說他是正人君子,其實滿嘴謊言,還背信棄義。”
“信不信我弄死你?”西春氣了,雲清寧不知哪兒學的毛病,總喜歡詆毀離王殿下。
“信,不過弄死我之前,我還想說呢!”
雲清寧覺得有些冷,扶著地站了起來,“知道我為何會認識魏國太子,還得多謝赫連城忽。當初為了找到我母妃,我和他交換條件,去魏國治好月明軒的病,幫他救回最心愛的長公主,他也幫我救回母妃,然後就是,我都像一個囚徒般,被他死死地困住。”
西春此時,竟聽得入了神,忘了嗬護雲清寧。
“在你們心裏,或者他頂天立地,英雄蓋世,可與我而言,這個男人加諸於我的,隻有痛苦。”
雲清寧抹了一把的臉,不免自嘲,真是沒出息,這有什麼好哭的?
“你和那個魏國太子……”
“他是我的知己,便是彼此有好感,我們始終隻是君子之交。而他是唯一的,願意真正為我著想的人。”雲清寧心中突生煩躁,講這些有什麼用,反正在所有人眼裏,她們早已是不清白的。
“沒良心!”西春又罵了一句,雲清寧真會花言巧語,她居然有幾分信了。
雲清寧沒有懟回去,隨便別人怎麼說吧,她隻想要去母妃的身邊,便是這一次失敗了,隻要還有一口氣,她也不會放棄。
“走吧!”西春說了一句。
她們不能再等了,多在這兒留一時,便多一分危險。況且天都要亮了,總不能一出去,就要被人當場抓住。
在洞外扶了雲清寧一把,西春轉頭朝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