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奴求見!”有人在外麵急吼吼地喊道。
盛安玉回過頭,這聲音竟像是乾寧宮的傳旨老太監。
老太監一進來,便跪倒在地,“殿下,大事不好,兩位皇孫今早一起病倒,太醫們說是出了痘疹。皇後娘娘急召雲庶妃,要讓她過去看看。”
盛安玉頓時急了,“怎麼會出痘疹?”
“既是有太醫,何必再找別人。”赫連城淡淡地道。
老太監猶豫一時,道:“兩位小皇孫一直是由庶妃照應,皇後也隻信她,這會兒十萬火急,老奴出來時,皇孫們全身發熱,不但喝不進奶/水,還吐了好一時。”
盛安玉眼圈已然紅了起來。
雖是討厭死了雲清寧,可盛安玉也明白,她醫術高超,若不是厲害了,皇後不會大晚上派人過來。
“殿下,便讓雲庶妃去走這一趟吧!”盛安玉哽咽地道。
赫連城抱起雙臂,又往窗外看了看,“天色已晚,外麵又都是山路。明日一早,她若是願意,便去一趟。”
路不好走是一回事,赫連城也在提防有人暗中作祟。
聽說赫連輝突發奇想,打算找個小國練練手,可到底手下兵馬聽話的不多,他打算找月明軒聯手。
但似乎月明軒反應冷淡。
赫連輝能想出什麼好辦法?無非是投其所好,把月明軒哄舒服了。
這時候赫連輝不打雲清寧的主意,那就怪了。
老太監愣了一下,朝著盛安玉看了過去。
“殿下,妾身這就回去,讓我帶她一塊走?”盛安玉商量。
那二位是三姐姐留下的遺孤,這會兒出了事,盛安玉無論如何,都要馬上趕過去。
“想來王妃心疼孩子,便讓無情和冷煞護送你。”
赫連城答應了盛安玉離開,至於別人,則無需再說。
日上三竿,楊春喚了好一時,雲清寧才迷迷蒙蒙地睜開眼。
“雲庶妃,殿下讓您過去!”楊春神色激動地道。
原本楊春都灰了心,殿下不知何故將雲庶妃禁了足。離王妃又過來了,這日後還有雲庶妃的活路嗎?
可沒想,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西春這會兒過來,催著雲庶妃去正殿。
楊春也沒顧上多問,在她看來,以離王殿下前頭對雲庶妃的疼愛,等見著麵,雲庶妃說不得又翻身了。
“再睡一會兒。” 雲清寧又閉起了眼睛,她如今開始嗜睡了。
“回頭再睡啊!”楊春哄道,看了西春一眼。
今日不同往日,西春再不是西苑裏頭同大家夥處得樂嗬的小丫鬟。說來人家本就是離王的親信,且她上次回來,雲庶妃半點麵子也不給,隻怕心裏早置上氣。
若西春不耐煩了,再跑赫連城跟前告個小狀,呼聲的可就是雲庶妃。
“雲庶妃能利索一點嗎?”
西春果然不耐煩,拉開楊春,一把將雲清寧從床上揪了起來。
“別碰我!”雲清寧裹著被子,又躺了下去。
楊春嚇得又跟西春解釋,“雲庶妃這兩日不舒服,不如我跟你走一趟?”
西春冷冷地看著床榻上的人,“宮裏出了事兒,兩位皇孫出了疹子,昨晚大皇孫薨了,如今小的那位命在旦夕,等著雲庶妃去救命!”
“哎喲!”楊春驚叫出來。
這一下,雲清寧扶著床榻,自己坐了起來。
雲清寧匆匆梳洗過,幾天來頭一次出了屋。
未料有人已在外頭等著。
“夫人?”
雲清寧半信半疑地問楊夫人,“兩位皇孫……”
楊夫人是一大早趕過來了,這會兒又是累,又是心急如焚,上來拉住雲清寧的手,“同我走吧,這會兒小皇孫的命,就指望你給搶回來了!”
雲清寧跟著楊夫人下了長廊台階。
東宮那二位,是雲清寧親自接生,後頭他們母親沒了,雲清寧又照顧了好一段時間。
兩個孩子裏,大的那個身體稍弱一些,三天兩頭生病,可誰想得到,突然就沒了。
“殿下,我這便帶雲庶妃回去!”楊夫人忽地停住,帶著雲清寧轉過了身。
雲清寧將視線挪到別處,就當沒看到有人過來。
“早去早回”,赫連城也沒看雲清寧,倒是衝著旁邊西春道:“跟緊了她,若敢做任何逾越之事,你可自行處置,殺了也無妨!”
西春抱拳,“屬下遵命!”
楊夫人卻在心裏歎氣,想到雲庶妃與那位魏國太子之事,到底在離王心中紮下了刺,要不然,也不至於把話說得那麼狠。
雲清寧自始至終,神色都未變,就像不知,被說的人正是自己。
“殿下,雲庶妃這幾日身子不好,可否讓奴婢跟上,也好隨身照顧?”楊春過來,戰戰兢兢地問道。
離王火氣未消,竟是把雲庶妃的命,交到西春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