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赫連輝那點本事,就能幹掉本王?他那日走運,遇到個撒謊都不眨眼的。若不然,赫連輝的人衝進來那刻,便是他人頭落地之時。”
赫連城諷笑,“我隻是不想落一個弑殺太子的名聲,這會兒不過留他一條狗命。你心裏要清楚,有些人……你指望不上,我是說……月明軒。”
雲清寧輕吐一口氣,她已能感覺到,赫連城語氣中的殺機。
“不用再喝浣花草了,我不會再碰你。”赫連城又說了一句。
雲清寧心裏咯噔一下。
自從赫連城提到生孩子,雲清寧心中便警鈴大作。
她不想和這個男人拴在一起,無論以任何方式。
所以,雲清寧想起了,上回在皇家馬場的後山迷路,曾看到滿地的浣花草。
“在我徹底厭棄你之前,你絕不能離開。”
赫連城應該是在她屋裏看到的浣花草。而雲清寧當時也是大意,才讓他有所察覺。
不過也好,赫連城做出了承諾,她以後真不用喝了。
“你應該慶幸,那天沒有把本王給賣了。對本王而言,任何一個背叛我的人,都隻有死路一條。”
赫連城冷笑一聲,“敢跟東宮沆瀣一氣,你覺得本王會原諒你?”
“我不需要你原諒。”
雲清寧聲音平淡地道,“我同樣不會原諒你,就這樣吧,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會再心軟了。”
赫連城的屋子外,無情和西春一塊望了過來。
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被砸到了地上。
雲清寧全無反應,倒是站在外麵的楊春,嘴巴張得老大。
幾天之後——
午後的日頭不錯,楊春坐在長廊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縫著衣裳,一邊……似有似無地,朝著對麵廂房望去。
那日離王砸了一隻玉枕之後,雲清寧就不被允許踏出廂房,形同坐牢了。
楊春不明白,太子過來找離王的麻煩,多虧雲庶妃鎮定以對。
按道理說,這稱得上夫妻患難與共,不是該捐棄前嫌,和和美美地過小日嗎?
結果,立了大功的人,還要被禁足。
這幾日行苑裏頭人人自危,離王心情暴躁,不小心挨了罵的便有好幾位。
瞧著有人扣著箱籠,進了對麵一間廂房,頭楊春到底坐不住了,抬腳回了屋裏,“雲庶妃,好像東苑的人過來了。”
東院的人,自然是離王妃。
雲清寧正拿著醫書,在屋裏踱著步,看到楊春進來,瞟了她一眼,又繼續走自己的路。
雲清寧卻淡定,楊春便越著爭。
這可怎麼說呢?
離王妃是昨晚過來的,楊春眼見著,那位徑直去了離王的屋裏。
後頭楊春睡得早,也沒一直盯著,不過一早出來,看到西春往東廂房裏送水,楊春的心就拔涼了。
這大好河山,算是被雲庶妃自己拱手相讓了。
“這又在繡什麼?”雲清寧停下來,看起了楊春手裏的針線。
“給趙重陽做的衣裳。”楊春回道。
便是沒有母子緣分,楊春還是把趙重陽當兒子惦記著。也知道這衣裳未必到得了他手裏,楊春就當是個念想了。
輕歎一聲,雲清寧又繼續走。
在這屋裏關著,若不動動,胳膊腿都要僵了。
楊春歎了口氣,又走了出去。
外頭的事,雲庶妃不放在心上,楊春可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