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機已現,若不抓住,時不我待。日後涼國恢複元氣,對秦國乃是莫大威脅!”
眾人皆是義憤填膺,唯獨赫連城似乎什麼都沒聽到,隻拿著手中邸報,低頭看著。
大家夥麵麵相覷片刻,都在打量赫連城的神色。
好一時後,赫連城終於開了口,“各位到本王跟前發些牢騷,倒也無妨,但要出了這軍營,若再有什麼大不敬之言,本王知道了,定當軍法處置。”
營帳之中,頓時鴉雀無聲。
“這一次簽訂盟約,乃是皇上親自用了國璽,便是國之政令,身為子民,自當遵從不悖。”
赫連城說著話,將手中邸報往旁邊一扔,“我等身為軍人,維護的是大秦安寧。”
話說到這兒,赫連城忽地有些出神,竟是想起雲清寧包袱裏,那個繡著“安寧”二字的香囊。
“殿下……”
赫連城突然愣住,邊上的冷煞小聲提醒了一句。
立時,赫連城醒過神,繼續道:“如今戰事平息,太子殿下此舉順應民心。若一個個還把打仗放在口邊,便是欺君犯上,到時候,連本王都要受你們連累。”
“屬下不敢。”眾人心下個個吃驚。
“不敢就好!”
赫連城擺擺手,“退下吧,養兵一日,用兵一時,便是不打仗,也不許有任何懈怠!”
沒一時,將軍們都退了出去。
冷煞站在旁邊,悄悄打量赫連城的神情。
如今朝廷之上,一個個都快把太子捧上了天。尤其是那幫文官,簡直就是彈冠相慶,倒是以為,一份盟誓便能讓大秦從此高枕無憂。
可他們都不會用腦子想一想,人家憑什麼要跟你秦國簽訂盟約,無非是你兵強馬壯,聲威赫赫,無非你有一位但要橫刀立馬,便能教人噤若寒蟬的大將軍。
冷煞嘴皮子笨,可心裏清楚得很。
太子這回借三國結盟,搖身一變,由一個昏庸無能的太子成了替秦國帶來太平的功臣。
而當日為了秦國不再遭外國欺淩,一刀一槍樹立起大秦威望的人,卻成了眾矢之的。
這便是我本將心付明月,未料明月照溝渠。若換了一位,這會兒連造反的心都有了。
可離王……絕不會。
離子從小得了盛元帥調教,將家國天下看得無比珍貴。若不如此,堂堂王子為何不安享富貴,何須身先士卒,無懼生死。
可此時離王這心中的憋屈,也隻有他們這些跟在身邊多年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更憋屈的是,在朝堂上受盡白眼,離王的後院還失了火。
冷煞正思忖著,有人大踏步進來,敷衍地衝赫連城抱了抱拳,說了一句,“殿下可是有事兒瞞著我?”
看著寧陵進來,還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冷煞便覺得不妙。
果然,跟在寧陵後麵的無情,遞過來一個眼色。
“瞞你什麼?”赫連城反問。
“我可聽離王妃說了,九公主跑了。”寧陵氣鼓鼓地道,“我不管別的,定是殿下待她不好。九公主本就是個有苦不肯說的,如今把她逼到走這一步,想來殿下心裏高興得很。”
冷煞直搖頭,果然是為了雲清寧的事。
“你搖什麼頭?”寧陵炮火又對向了冷煞,“你還有無情都是幫凶,欺負一個女子,還真好意思!”
冷煞將臉扭到另一邊,倒是無情笑出了聲。
寧陵轉頭看看無情,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昨日他回來,興衝衝去了離王府,就為了在外頭搜到了孤本醫書,知道雲清寧喜歡,趕緊送過來。
未想到,西苑就跟遭了劫一般,裏頭就剩一個仆婦。
寧陵頭一個便想到盛安玉,指不定她又怎麼欺負人,結果,寧陵被盛安玉一臉激憤地搶白了一通,還說雲清寧與月明軒有了首尾。
身為男人,寧陵不跟盛安玉一般見識,當然要來找赫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