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雲清寧思忖,要不要下床,睡到對麵的貴妃榻上時,赫連城又開了口,“太子從小被溺愛,給養得心胸狹窄,行事荒誕。這一次死了個孌童,他不敢反抗皇後,自是對本王懷恨在心。你若不想平白無故當了靶子,就該知道要怎麼做。”
“殿下不如去提醒一下長公主?”雲清寧隻覺得,赫連城不過借機恐嚇她,赫連輝真想報複,也該報複那位未來的離王妃,與她又有何幹。
“雪瑤……還得半年才能進門,如今府裏的事,便交給你打理,若是不懂,西春會幫你。本王不會虧待自己女人,找你母妃的事……”
赫連城話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翻回了身。
月色之下,可以瞧見,雲清寧正一眼不眨地看過來。
赫連城心下悻悻,這死丫頭心裏就不能有點別的東西,隻有提到她母妃,才肯多看自己一眼。
“總有一天會讓你們母女團聚,前提是你必須乖乖聽話,本王要求不高,就看你懂不懂事。”
雲清寧立刻收回目光,赫連城的本事就在於,說盡了花言巧語,再讓你一步步失望,直至徹底絕望。
“還不躺下!”赫連城命道。
雲清寧一把掀開被子,便要下了床榻。
一隻粗壯的手臂伸過來,不費吹灰之力,將雲清寧扯了回去。
雲清寧根本不及反抗,已被困在一個堅硬的胸膛裏……
寧陵終於被踏進離王府,已是大半月之後的事。
“就這破地方,離王殿下好意思說修過?”寧陵一進西苑,看什麼都覺得礙眼,除了坐在葡萄架下的雲清寧。
“他讓你進來了?”
“再不讓,我就闖了。你沒去看吧,東苑那頭正大興土木,離王殿下隻怕老婆本全拿了出來。不知道的,還準以為要蓋一座皇宮出來。”
也隻有寧陵,敢把話說得如此肆無忌憚。
這段時間,白日裏都能聽到叮叮咣咣,雲清寧自然知道,那是為了迎娶雲雪瑤。
雖沒有正式旨意,不過日子似乎定在明年五月,足以讓赫連城有時間好好準備。
“你怎麼瘦了?”寧陵上下瞧瞧雲清寧。
雲清寧摸了摸自己的臉,將視線挪到了別處。
西春瞧了一眼不懂事的寧陵,“寧小世子今日有何事?”
“他沒虐待你吧?”寧陵斜了西春一眼。
雲清寧無語。赫連城也談不上虐待,按西春的說法,人家王府庶妃該有的東西,赫連城給的,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雲清寧難伺候,每回赫連城過來,都不給人好臉色。
雲清寧當然給不出好臉色,誰耐煩天天睡到半夜,看到一張討人厭的臉。
有好幾次了,她將屋門都反鎖,那家夥還是有本事進來。
畢竟是……人家地盤。
寧陵突然湊近雲清寧,“他最近麻煩大了,快要顧不上你。你心裏有個數,若是忍不下去,便讓人帶信,我帶你逃跑!”
西春那頭,猛地咳了一聲。
“離王殿下有什麼麻煩,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雲清寧隨口接了一句。
“皇後娘娘已然拒了離王殿下進宮問安,母子倆算是徹底翻了臉,其實他們從來就沒好過。”寧陵說到八卦,一臉的得意。
雲清寧還真不知道這事。
宮裏曾宣召過她兩次,頭一回都快出門,被赫連城攔住;另一回,還是她無意中聽天命說的,宮裏來宣旨的太監,直接被赫連城扔出離王府。
原來是鬧翻了。
話說皇後對她這個小兒子,似乎特別不待見,這回連見都不肯見了,也不知道赫連城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