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赫連輝伸了個懶腳，便要出去。
“殿下，”
盛安玉突然上前，攔到赫連輝跟前，跪到地上，“三姐姐可是做錯了什麼，連這最後幾日，您都容不得！”
雲雪瑤抿住唇，才沒笑出來，這是要打起來了？
瞧了盛安玉片刻，赫連輝翻了翻眼，“什麼容不得，孤剛失去太子妃，心下傷痛欲裂，連發泄一番，都要看九姑娘臉色？”
盛安玉沒被糊弄過去，噙著眼淚，還在瞪著赫連輝。
“九姑娘傷心過度，早些回去！”
赫連輝避開了盛安玉的眼神，煞有介事地道：“過一個時辰再鬧，讓孤安靜地哀悼太子妃一會。”
“是！”眾人趕緊應道。
這邊赫連輝正轉身而去，視線有意無意地掠過了雲雪瑤。
“太子哥哥，我知你不喜歡三姐姐，既然如此，不用你假惺惺地哀悼，三姐姐不稀罕！”
盛安玉這句，四下響起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就連雲雪瑤，都要佩服盛安玉的膽量了，居然敢當眾對太子大不敬。
此刻就該太子勃然大怒，問盛安玉一個死罪，正好也拔了她的眼中釘。
無奈雲雪瑤高估了太子，那位隻是拿手點了點盛安玉，最多眼神中帶了絲警告，隨後……掉頭就走了。
秦國太子原來不過如此，還不如雲嗣錦，至少他殺人從不眨眼。
東宮之主這般軟弱，連人外臣的女人都敢指責他。雲雪瑤沒法不詫異，怎麼太子之位落在了他頭上，而不是更有帝王之相的赫連城。
“都給我繼續！”
盛安玉賭著氣，衝著外麵吼了一嗓子，“殿下忍著吧，以後三姐姐再不會惹您不高興了！”
和尚們哪敢繼續，在那麵麵相覷。
“這是怎麼了！”楊夫人從外頭進來。
雲雪瑤立刻挺直脊背，將手中紙錢，扔到了麵前火罐中。
楊夫人正要走過去，一下瞧見雲雪瑤，略有些驚訝。
雲雪瑤站起來，衝楊夫人微微一笑。
楊夫人顧不上雲雪瑤，走到盛安玉跟前，便勸了起來，“姑娘鬧大了，那幫好事的跑去乾寧宮告狀，被奴婢趕緊攔住。無論如何，你也不該跟太子殿下置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便不怕自個兒吃了虧，也想想盛將軍和你那些哥哥們。”
盛安玉不是沒腦子，這下回過神，哭道：“我不想的，可殿下對我三姐姐不好，她從來不說，可我瞧得出來。這以後，三姐姐再說不出來了！”
楊夫人忙著給盛安玉擦了淚，道：“我讓人送你回府，今日是大殮，為了太子妃，姑娘也要忍住了。”
“不回！”
“那就去乾寧宮，先到你屋裏歇一會，有什麼話，等皇後娘娘醒了，姑娘再說？”
“……好。”
雲雪瑤瞧著楊夫人領著盛安玉出去，心下卻是被人忽視的不痛快。
在角落尋了張凳子，雲雪瑤坐在那兒，她不能半途而廢，總是要讓皇後見到她的。
“去問一問，兩位皇孫可醒了，趁這會兒沒人，讓孩子們給太子妃磕幾個頭，也算盡了孝。”
皇後的聲音傳過來時，雲雪瑤猛地醒了過來，原來天色已經大亮，她居然睡過去了。
東宮的院子，皇後一臉傷感的站在那兒，雙肩垮著，看上去無精打采。
“娘娘”，雲雪瑤走上前施禮，“雖是人間至痛，還是請娘娘節哀！”
看到雲雪瑤，皇後驚訝：“你何時過來的？”
一直就在靈堂外站著的商羽早跟過來，替雲雪瑤回道：“娘娘，長公主剛過五更，便急著過來了。”
雲雪瑤低著頭，“太子妃溫柔賢淑，乃是女子楷模，竟在這般大好年華離世，便是誰聽了都不忍，小女不管怎樣，總想要送送她。”
皇後點了點頭，“難得你有這份心，可惜，你們沒有做妯娌的緣分。”
這話也是皇後無心之言，到了雲雪瑤的耳朵裏，卻直接讓她咯噔一下。
她不能和那死鬼做妯娌，雲清寧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