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鷙的聲音突然闖進耳膜,風清寧身側的宮女悉數被嚇得跪倒在地,不斷磕頭。
“奴婢半夜鬧肚子,起來……起來起夜,求離王殿下饒命。??”
“奴婢肚子餓得厲害,想……想去禦膳房偷個饅頭墊墊,奴婢知錯,求離王殿下饒命。”
“奴婢,奴婢今晚……”
等所有人回答完,赫連城的目光再次落在風清寧身上。
風清寧挺直背脊,下意識深吸一口氣,“我……”
“把手伸出來!”
雲清寧未動,其他人已經顫顫巍巍的將雙手攤在了麵前。
眼尾的餘光瞥到這一幕,她忍不住攥緊了衣袖。
爬過甬道的時候,她雙手的掌心被裏麵尖銳的石子兒劃破,此時正冒著血水。
一旦將手伸出來,勢必會被發現。
雲清寧抿住嘴角,正思索對策時,男人不耐煩地皺著眉,“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她一咬牙,鬆開衣袖,緩緩抬起雙手。
正要展開掌心時,一個護衛匆匆而來,“啟稟王爺,刺客跟丟了。”
“丟了?”赫連城目露不悅。
“卑職無能,還請王爺恕罪。”那人嚇得垂首,忙將手中一物遞過來,“不過,屬下發現了這個。”
看清那人手中的東西,雲清寧的心差點跳出來。
那是如月平時使用的匕首!
那麼,赫連城今晚要找的刺客並非她,而是……如月!
不是說越宮裏交給自己麼,這丫頭怎麼又擅自行動。
想到那丫頭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的性子,雲清寧忍不住擔心起來。
赫連城沒有接,輕垂了眸光,眼底迸出凜然。
雲清寧跟著他垂下了視線,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他的手臂,那裏包紮的白紗布透出點點殷紅,的確受了傷。
也是,如月出手,哪有不見血的。
“她中了本王的箭,跑不遠,繼續追!至於這把匕首,給本王一家家查!”赫連城飛快從手臂上收回了眸光,聲音裏如同灌了冰雪。
“中箭”二字狠狠擊中了雲清寧的心弦,她緊緊咬牙才沒有露出破綻。
而赫連城後麵的一句話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王爺,您的傷口又裂開了,這裏交給屬下吧。”冷煞上前。
赫連城看也未看雲清寧一眼,徑直撩開了步子。
……
雞鳴過後,天空露出了魚肚白。
秦國軍忙活了整整一晚,將越宮裏裏外外搜查了一遍,也沒有尋到刺客。
冷煞一宿沒合眼,頂著烏青的眼圈去了月華宮。
“屬下見過王爺。”
“辛苦了。”赫連城的聲音裏透著喑啞。
冷煞看著男人眼下同樣的烏青,擔憂道:“自從長公主被擄,王爺就日日憂思,夜夜難眠,還望您當心身體。”
“可查出什麼了?”一宿未睡,赫連城眼底透出猩紅。
冷煞搖搖頭,“啟稟王爺,屬下審了一整晚,那些宮人雖說越宮從前的老人,但並未異常,應該不是內應。”
赫連城漫不經心地拂了拂手,“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對了王爺……”
冷煞看了眼男人手臂上透出的殷紅,欲言又止,“傷口一直不愈合也不是法子,聽說九公主醫術高明,不如讓她來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