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那新聞以後,張凡非常的自責,足足三天都沒有睡好覺,每次閉上眼睛,他就看到失蹤的張半仙躺倒在馬路邊上,周圍的人隻是看著,交談著,用手機發著朋友圈,卻沒有一個肯上去幫他一把。
一次又一次滿頭冷汗的從夢中驚醒,張凡發誓再也不會對需要幫助的老人視而不見了。
更何況,女孩兒無助的聲音和之前他在夢中的叫喊是那麼的相像。
提著藥包擠進人群,不經意的摩擦讓張凡疼的直嘬牙花子。
在人圈中間,一個穿中山裝的老人倒在地上,麵容扭曲,一隻手搭在自己的心口上,一個十六七歲,紮著單馬尾,身穿白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孩兒跪在老人身邊,兩隻手抓著老人的胳膊用力的搖晃著,臉蛋上滿是無助的淚水。
“不要亂晃,你爺爺有什麼病,你知道嗎?”走出人群的時候,張凡聽到不少“好心”的提醒,就和當日的呂蓉一樣,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理睬那些家夥,而是徑自走到老爺子身邊,跪在地上查看他的情況。
“謝,謝謝,我爺爺,他,他有心絞痛的毛病,剛剛發作了,我給他吃了硝酸甘油片,可是不管用120的車說堵在了路上,最少還得二十分鍾才能到”女孩兒越說越著急,眼淚開閘一般往下淌。
“嘶——別著急,我學過一點,也許能幫上忙。”張凡一隻手按住老人的脈門,另外一隻手翻起了他的眼皮。
就是這麼一按一翻,張凡的牙花子被嘬得滋滋作響。
第一次給人把脈,張凡毫無經驗,但是根據楊公秘錄上的描述,老爺子的脈象應該是偏向陰虛,而他的眼白也不是正常的白色,而是有些發青,上麵還分布著一些散亂的血絲。
心絞痛似乎隻是表象,真正的病因,似乎是有陰煞纏身。
張凡沒有帶柳葉水,不能開眼,但是有銀針在的話,暫時緩解老爺子的病情應該還是能做到的。不管怎麼說,先把人救過來再說。
“快,幫我把你爺爺的上衣解開。”張凡一邊吩咐,一邊在腦子裏查看著楊公秘錄中關於心絞痛的一些針灸手法和穴位。
女孩兒這時候已經慌了神,對張凡的吩咐沒有半分懷疑,很快,老爺子幹瘦的胸膛就露了出來。
看著這胸脯子,張凡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這老爺子不是一般人啊,胸腹之上全都是陳年的老傷疤,有圓形的,好像彈孔,有長條的,似乎是刀傷。我勒個去的,這老爺子以前不會是什麼黑老大吧?治不好會不會被人砍死?
不過這念頭也就是在腦海裏閃了一下,很快就被甩出了腦袋,從針套中取出一根銀針,按照腦子裏的穴位圖開始在老爺子胸口上尋找膻中穴。
膻中穴屬心包募穴,是心包經經氣和宗氣聚會之處,又是任脈和足太陰,足少陰,手太陽,手少陽經的交彙處。按摩或針灸該穴,可寬胸理氣,通絡活血。在這個部位行針的話,可以盡快減輕老爺子的疼痛。
然而就在張凡的針尖即將刺入膻中穴的時候,身後陡然傳來一聲“住手!”
張凡被嚇得就是一哆嗦,銀針直接在老爺子的皮膚上劃出一條血線來。
張凡和女孩兒同時回過頭來,怒目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隻見兩男一女從人群中走出來,最前麵的女人二十五六歲的模樣,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眉清目秀很是養眼,留著一頭利落的披肩發,懷裏還抱著一本臨床心理學,她身後跟著兩個男生,一個身材高大魁梧,一眼看去就是個粗人,另外一個倒是英俊挺拔,眉宇間充滿了傲氣。
兩個男生穿的都是江州醫學院的校服,顯然都還是在校學生,女人是幹麼的就不清楚了,隻能看出來兩個男生都是圍著她轉的。剛剛的喊聲就是從那個粗魯男生嘴裏冒出來的。
“喊什麼喊,沒看見這兒忙著救人呢嗎?被搗亂!”張凡真的是怒了朝著三個人就吼了出來,針灸的手法是非常講究的,下針的深淺,力度都會影響到效果,要是因為他們的胡鬧這一針把老爺子紮出個好歹的來,這人命算誰的?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個抱著書本的女人好像沒有聽到張凡的話一樣,把書丟給旁邊的俊朗男生,然後亦步亦趨的走到老人身邊。直到看到胸脯上的血痕,她才冷冷的瞟了張凡一眼,“中醫?一群騙子而已,湊什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