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眼追殺(1 / 2)

當裸眼拖著殘敗的身體回到地宮,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途中遇到三波鼠群,兩波混戰。

裸眼憋著氣,不顧傷軀,一路大殺特殺,吞噬了幾個稍微順眼的鼠類,他才壓製住噴薄欲出的怒氣。

地下城地域廣闊,裸眼這次是去南外域執行任務。

按照裸眼的腳力,不過是兩天時間就可以搞定——過去一天,搶到巨嬰肉,回來一天。

以裸眼的實力,本來這次完成任務是鐵板上釘釘的事——事實也如此,裸眼的確拿到了巨嬰肉,可是已經逾期了。

主人大罵他是個廢物,X-17也怪他不爭氣。更讓裸眼憤怒的是,就連平日裏畏畏縮縮,被他壓在身下的廢物C-21都敢明目張膽地看他笑話!

他可是有名字的高等鼠類,這種隻能用代號的低級鼠類憑什麼在這裏嘲笑他!

裸眼用僅剩獨眼狠狠地瞪向旁邊看熱鬧的C-21,他高高揚起頭顱,從鼻孔噴出兩股濁熱氣流,流露出憤怒與高傲的神色。

後背的刑鞭揮舞地虎虎生風,劈裏啪啦地抽打在裸眼的後背,每一鞭都能帶走幾片夾雜著黑血的黑色細鱗。

這點傷——這對裸眼都不能稱為傷,隻能說是撓癢癢般的溫柔撫摸。

可是獨眼就是氣呀,氣到渾身上下的傷口都發燙發痛,攜帶他的羞恥心一起隱沒在一道道落下鞭痕中。

都怪那隻小蟲子!

裸眼在心裏給九日狠狠加上一筆,等他熬過這次刑罰,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南域找到這隻小蟲子,讓他感受自己遭遇過得痛苦,一千倍的痛苦,不,是一萬倍!

這邊,九日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發酸的鼻子,感覺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又裂開了點兒,疼痛激的他打了個戰栗。

他剛剛安頓好發燒的幼崽,給她喂了點兒水,和著一點點肉渣一起灌進去——九日可沒照顧過人,他從小到大身體健康也沒生過什麼大病,受傷之後依然生龍活虎,傷口愈合得非常快。

除了這次重傷之外,唯一一次被人照顧的經曆還要追溯到九日十來歲沒什麼經驗,被卷入了人魚和鼠類宗族的超級大混戰。

九日依稀記得,當時老鼠類把他從屍堆裏刨出來,他渾身是傷,身體冰冷,心脈微弱,黑血糊滿身體,僅剩下一口氣。

老鼠類背著半死不活的他回到最近的據點,將水和著肉沫直徑塞進他的食道,也不管會不會噎死他……接著,就給他喂了藥……藥……對呀!九日一拍腦袋,他都快忘了,生病了得吃藥啊!

可是,到哪裏去找藥?

突然間,九日喘了兩口粗氣,猛的栽倒在地,他感覺傷口又開始灼灼的疼——用火焰止血是挺有效,可是那被火焰烤的疼痛時不時就會發作,疼痛讓他不得不停止思考,全心全力地抵製那綿長的痛苦。

好半天,九日才緩過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費力扯過背簍,抓起一支斷臂往嘴裏塞。

鋒利的犬齒毫不費力地撕扯開皮肉,酸臭味在嘴裏蔓延開來,九日咬下一口肉,堅韌的筋膜硌得牙齒咯咯直響,嚼了很久,那團肉還是混著筋膜,沒有散開,九日吞下又腥又臭的肉團,感受到胃裏的灼燒感消散不少。

九日砸吧了下嘴,雖然嘴裏又腥又臭又澀,但好歹填滿了咕咕直叫的肚子,就連疼痛難忍的傷口好像也生出綿綿的癢意——這是傷口愈合的預兆。

填飽了肚子,一股倦意襲來,九日不由得打起了哈切。

再三檢查布置有沒有問題,九日挨著小女孩沉沉睡去。

九日不可能拖著重傷的身體給艾拉找藥。更何況他也不知道什麼是藥,該去哪處尋找。

新鮮的血腥味很容易引來獵食者,九日有傷在身,也不會為了這來路不明的幼崽去冒險。

把血肉分給艾拉吃,已經是九日最大的讓步。

在九日心裏,自己的性命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

能不能好起來,還得看她的造化。

一夜好眠。

次日九日悠悠轉醒,一旁的火焰還沒熄滅,借著火光,九日發現傷口已經結痂,不再滲血,疼痛感也消退了不少。

身邊的艾拉還在酣睡,九日摸了摸她的額頭,額頭上的熱度已經退去,看來沒什麼大問題。

九日扯斷一根大腿,順便把艾拉推醒,撕下一塊肉,扔給了他。

艾拉這次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抗拒。她已經清楚自己的處境,她現在不是在物資豐饒科技發達的帝國,而是身處危險異常物資短缺的地下城。

吃下眼前這塊血肉就是艾拉真正融入地下城的契機。

艾拉捏了捏手中的肉,滑膩冰涼,散發著惡心的腐臭,她不敢相信自己怎麼能吃下這塊肉。

可是她還是吃下了。

滑膩的,散發著腐臭的肉塞進嘴裏,艾拉忍住想吐的衝動,試探著用牙咬了咬,一股酸澀味直衝腦門,熏得她連連咳嗽。

“嘔……咳咳!”

九日啃著手裏的大腿,看著幼崽撿起地上的肉,苦著臉塞進嘴裏,小臉皺在一起,連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