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梁祈芸隻是皺眉,目光閃爍不語。白無常眯著眼,嘴巴依舊大咧咧著,又道,“據聞,牧影鼠上一任飼主是為太一仙星的一隻金烏,最終金烏屍骨無存,被那金烏的子孫追殺牽牛星。最終那金烏的子孫也死了,如今也是屍骨無存,而牧影鼠依舊生龍活虎。”
若白無常他是人,那麼他說的話定是沒有人相信。可白無常他是鬼仙,又織女星地府陰司的一個陰帥,其可信度立馬提升至九成。
“曆任飼主都免不得最終被牧影鼠引入魔道,將其食之,本仙怕的是牧影鼠背後的飼主。”梁祈芸環視周遭,輕歎一氣,“織女星尚處在飛升期,連曆史的巔峰期都未到,禁不起牧影鼠一番折騰。”
白無常本來繼續講些什麼,黑無常卻冷冷瞪白無常一眼,白無常旋即將話吞咽下肚,隨著黑無常一起,弓腰拱手低頭,“還請織天仙女放心,我等定會將你心意,傳達到森羅殿。”
“勞煩二位陰帥了。”梁祈芸笑靨如花,雙手整肅裙裝,雙手交疊在腹部,“人間不似陰間,人間除卻普通香火,也沒甚東西好生招待二位。遂請二位陰帥,還是自己方便得好。”
話落,梁祈芸嫋娜步伐,仙娥連忙開路,仙官緊跟其後,仙兵仙將守衛。漫漫雲潮蒸騰升空,隨風飄散。
黑白無常卻展開手中扇子,一邊扇走陽氣,一邊思考梁祈芸最後那句話是甚意思。他們剛剛跨出殿門,就見梁祈芸他們閃著金光,裹著霞瑞,駕著祥光雲霧飛升。
梁祈芸他們方才臨近斑斕光罩,斑斕光罩立馬崩散,化作彩霞霧靄垂垂落落,惹得圍觀好事者一陣陣驚呼。
他們順著那一方祥光雲彩望去,卻隻見瑞靄之中模糊的身影,不見梁祈芸本人,不由俯首歎息。
“諸位切莫妄自闖入嵐幫總舵,特別是心懷不軌,手腳不幹淨之人。”梁祈芸聲音不大,卻傳遍整個織仙城,可她卻麵對著不遠處追趕過來的童征一行八人。
“參見織天仙女!”童征等一行人,皆向梁祈芸行一大禮。
饒是那五個耄耄老人,身體顫巍巍,要倒不倒,抖若篩糠,他們也深深躬一個大彎。
“諸位前輩,切莫下落嵐幫總舵,就讓童征他們三人將那為老前輩的屍體撈起便是。”梁祈芸語氣平平淡淡,聽在他人耳中,卻像是百靈鳥在唱著歌,沒甚警告作用。
“不知織天仙女,此話是甚意思?”
“織天仙女之意,我等不幹不淨?”
“我等年邁五衰,聽不太清楚,還請織天仙女明言!”
“織天仙女自受到天恩,講的話愈來愈不像人話,我等真個聽不懂。”
四個老人咄咄逼人,唯獨一個老人,喏喏著嘴兒,身體不停在抖,“織天仙女這話必有含義,誰心懷不軌,不幹不淨,自己心裏都有點數。”
“織女大人,還請您貴開仙口,給大家講個明白。”童征沒有他人那樣咄咄逼人,眼神之中卻充滿柔情與愛意,深邃的森眸變得迷離。
“這事兒道不明,講不白。”梁祈芸輕歎一氣,氣衝罩身的祥光瑞氣,蕩漾成波,“若諸位真個惜命,那便不要下地。”
“織女大人,可有甚發現?”童征疑惑問道。
童征也才不久前,發現嵐幫總舵的異樣。梁祈芸一直在閉關參悟織天仙道,消息不可能這麼快傳到她那兒。
“本仙閉關參悟織天仙道之際,心有悸動。遂開門出關,順應上蒼指引,來到嵐幫總舵。”梁祈芸麵對童征,眼眸不起任何波瀾,“隻可惜,本仙來時已晚,嵐幫總舵所有生物皆被天災牧影鼠吞食。”
“天災?”
“牧影鼠!”
他們相互對視,從梁祈芸的話中可以看出,牧影鼠並沒有被她拘住。梁祈芸不讓他們下地,是因為牧影鼠很可能,會臨時在嵐幫總舵築巢做窩。
梁祈芸不讓心懷不軌,不幹不淨的人進入嵐幫總舵,那是因為牧影鼠最是愛吃這類人。
如此一來,全都說通了!
本來想要問梁祈芸,可曾捕捉得牧影鼠蹤跡?
如今看來還是免了吧,怕拂了梁祈芸的顏麵,也怕自己心中的小九九被梁祈芸發覺。
梁祈芸見狀,唯有長歎一氣,她卻不再過多言語,隻是向老人們告辭,乘雲駕霧飛回織天宮。
看著梁祈芸遠去,再俯視空曠蕩蕩的嵐幫總舵。老人們不但沒有驚恐,反倒被喜悅衝昏頭。
他們笑得老臉皺成太陽花,嘴巴卻黑洞洞,一顆牙齒都沒有,頗為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