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段,還需道牧再探,然後拔山顯形,方才能知道。
此次,並不能說是大圓滿,更不能說是完美。但也能夠說是絕無僅有的拔山道術。
除卻道牧,暗中觀察的修仙者,從來不聞前人,有過如此壯舉,能硬生生將龍脈,拉回最佳位置,以定乾坤。
“我是道牧,牧劍山道牧。”道牧猛然轉身,咧嘴燦笑,右手一抖,蘊木收回羽戒。
道牧環視道萌境地外的山川、森林、河流,“諸位道友,捧場多時,道牧稍有怠慢,著實抱歉。”眸光收斂,眼珠倒影蒼巔星海,深邃而明亮,對著虛空做一請姿,“如今何不都來一聚,共享龍脈福氣?”語氣真摯而溫和。
貢獻拔山後的成果?
世間竟有如此大方的牧道者?
怕不是有詐?
……
原本寂靜森林,唏唏噓噓,像是人言,又似鬼語,像是獸鳴,又似鳥啼,似有似無,飄飄渺渺。若是普通人在這,怕是要被嚇得死過去。
道牧並非就這麼閑著等他們上門,剛剛降落龍尾上,忽覺一顫,伴隨這一聲不甘的嘶吼。
三丈三的山,世間少有,且多稱為大石。
鏘,決刀出鞘。
道牧揮斥決刀於石壁上,刻下“初萌山”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張口嗬出人氣,白色人氣拂過三個字,立馬融入石壁,渾然天成,好似百萬年前就已經存在。
“來,阿萌我們登山。”道牧抿嘴一笑,對著阿萌招手。道牧阿萌登上山,留下人跡和獸跡。道牧給山巔一個水缸大小的坑洞,倒入兕湖的水灌滿。
自此,龍吟不再,初萌山屹立天地間。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道牧方才倒完,沒有水的壺子,按下水麵,“咕嚕咕嚕”水壺一直冒泡進水,阿萌也在一旁喝水。說來也怪,阿萌喝足,水壺也灌滿,不再冒泡,卻不見泉水下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道牧飲下一口泉水,麵色紅潤,靈氣自億萬毛孔外溢彙聚成彩氳,時而化鳳,時而化龍,好不絢爛。
“諸位道友,天一亮,龍脈的祝由,將會消失。”道牧拿著酒壺對虛空一敬,好言好語,“屆時,這將是一汪普通清泉。”
話才落,唰唰聲中,森林樹木自行開出一條路,一個古稀老人顫悠悠走來。
他一頭黑發長滿青苔,臉麵溝壑縱橫,看不到眼睛,嘴巴內凹,似牙齒全無。
他衣衫襤褸,不是道袍,不是劍袍,僅僅是幾條彩色布帶,穿掛獸皮和樹葉。
下身散發著一股濃鬱,令人犯嘔的腐敗腥臭,上半身卻又散發著植物的青澀和芳香,頭發是蜂蜜一般的甜香。
“小友,老朽能否來取你半汪泉水?”老人像是剛從腐朽土地裏爬出來的死人,步履蹣跚,隨時都有可能跌倒。
道牧目波蕩漾,嘴巴微張,呃呃嗚嗚。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老人見狀“恩哼哼……”笑著,嘴巴不開,笑臉如若一團萎蔫的向日葵。
森淒淒的夜色裏,慘白的月光下,老人的笑容詭怪而嚇人,真像是麵對一個從墳墓屍堆之中,爬出來的老鬼。
“你這老不死,也忒貪婪!”一個獨眼八字胡中年,背負一把古樸大刀,大跨八字步,自老人身後的森林小道,傲步走來。
“就是,就是……”獨眼八字胡中年左邊有一長相七分相似的小青年,雙手環抱一把細劍在胸,一襲純白劍袍,卻鷹眸色戾。
“老家夥,道牧小友願意拿出來給諸位道友分享,而不是予你獨享。”獨眼八字胡中年右邊有一曼妙女子。
“本宮認為,你還是回到腐敗肮髒的地下,找到你的棺材。蓋上棺材板,好好躺著幻想,更加現實。”
見她花枝招展,腰間掛著一隻牧笛,和一根牧鞭。公鴨嗓和她脖子上那隻豔綠的小蛇,將她精致的容貌和秀慧的氣質,一下子全給毀滅。
道牧嘴巴合攏,眼睛微眯,方才道牧並沒有發現這三人氣機。
獨眼八字胡中年男子為中階天境巔峰的劍修,鷹眸色戾青年男子為初階天境巔峰的劍修,公鴨嗓曼妙女子為初階天境巔峰的牧道者。
轉眼間,三人已經超過老人。
獨眼八字胡中年男子,微微仰頭,直指道牧旁邊的靈泉,“這汪泉水,我們兄妹三人,全都要了。”
周遭氣氛,倏然凝結!
道牧收起水壺,拿出一粒織女親製的糖果,含與口中,支支吾吾,“這不太好吧。”左手壓決刀,右手橫放在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