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暴雨,將南都衝刷得煥然一新。
沉悶的低氣壓中,使得每一個人都感到特別鬱悶。
然而,這對於陳西來說,卻是算不了什麼。
因為,她在這近三年的時間裏,不管是寒冬夏暑,對她來說都是反複而又單調。
三年前,她從市刑警支隊隊長的任上辭職之後,就開了一家私人偵探事務所。
一天到晚接的都是一些關於小三和失蹤寵物的案子,從來不敢讓自己有絲毫的閑暇時間。
因為隻要她稍一靜下來,就會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噩夢當中。
她怕見到自己的父親,哪怕是在夢裏。
已經是第101回夢見他了,這數字陳西記得非常清楚,那血淋淋的場麵,讓她在夢中嘔吐了若幹回。
下午三點不到,她拖著疲憊的身影,出現在這條長長的走廊的盡頭。
如同鍾擺一樣,在老舊的大理石地板上麵,響起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
總算把小三給搞定了,這世界上怎麼這麼多小三?!
陳西覺得自己的疑問簡直是很可笑,之所以有這麼多小三,還不是那些臭男人有幾個錢之後有需求麼?!
在刑偵隊時,她對於愛情還有一點點幻想。
可是,自從她碰到小三案件後,就有了強烈的排斥心理。
以至於正常的追求,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拒絕。
曾經的手下,南都現任刑偵隊隊長張涵就是其中一位。
盡管對方向自己展開了狂風暴雨般的追求,可是她如同台風中的一塊頑石,卻始終不為所動,保持一種距之千裏的心態。
之所以這樣,除了陳西對所謂的愛情感到失望絕望,另外就是她父親了。
她父親現正在方城監獄服刑,而且被單獨關押。
陳西內心覺得父親絕對不是這種嗜血如狂魔的人,其中應該有什麼隱情,可是自己一時半會兒卻又找不到。
回到偵探事務所之後,陳西換上了一件簡單得體的格子睡衣。
然後,從冰箱摸出一隻卡通茶杯,用湯勺將冰鎮咖啡攪了幾攪。
屋子裏陰暗潮濕,陳西連燈也懶得開,慢慢地走到明亮的落地窗邊,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
這時已經開始狂風大作,暴雨如注。
陳西暗自慶幸,稍微提早一點趕回自己的家裏。
按照往年的習慣,她每天下午三點整準時出現在偵探事務所。
今天如果不是張涵有約,陳西應該不會這麼早回來。
就在她正感到煩躁不安,門外響起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陳西知道張涵準時登門了。
她打開門一看,正是張涵。
“有事?!”
陳西的聲音,並沒有通常嬌滴滴的女人專有的細膩,甚至還有幾分沙啞。
穿著一身黑色T恤,已經被淋得像落湯雞一般的張涵,已經注意到了陳西的不耐煩。
他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然後將隨身攜帶的雨具放好。
最後,坐在一張巨大的老舊灰色真皮沙發上,開始打量起這間小小的偵探事務所起來。
和一般女孩子的閨房不一樣的是,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發黴的味道。
正是這個暴雨天,使得房屋有一些潮濕。
而這種味道,正是他身後整個牆麵放置的各類心理犯罪學書籍。
每到夜深人靜,陳西就會查閱世界各地涉及心理犯罪的案例。
當張涵身子後仰,就很自然看到天花板的角落,有一些蜘蛛結網的現象。
頓時產生了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這證明陳西忙於事業,並不精通幹家務活。
“我在電話裏不是說過了嗎?!”
張涵努力地想使她回憶起之前的通話內容,女人有時真的是忘性很大。
陳西站在窗邊背對著,張涵予感到今天的使命恐怕沒戲了。
簡單的喝了一口茶,放在桌麵上時,張涵的視線立即被放在桌麵上的檔案給吸引住了。
當他看清楚檔案封麵上記載的內容時,臉色也隨之漲成了豬肝色。
“頭,搞了半天你就是為了這些案子?!”
原來他到交警隊跑上跑下,原來就是為了方便陳西去抓小三,甚至尋找阿貓阿狗。
可是,當初陳西並沒有對他說清楚,這讓張涵產生了一絲被愚弄的感覺。
陳西還是一幅冷冰冰的麵孔,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我的時間很寶貴,沒那麼多工夫和你閑扯!”
陳西甚至連解釋的心情都沒有,就直接進入正題。
從她的這一番話裏,居然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他低著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失落說道:“沒辦法,這件事看來一定要你出馬才行,有新的案子了,而且還很棘手……”
“跟我有關係嗎?!”
陳西依舊站在窗邊,沒有移動半分,似乎專注於窗外的瓢潑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