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側過臉，用一種哀傷到極致的眼神凝視著曲熙然，“你為了這種廢物動手打我？”
“他是我的未婚夫，不是廢物，陸桀，這兒是我家，請你立刻離開！”她連聲音都在顫抖，可此情此景下，隻能強迫自己保持平靜。
“……”
男人就這麼看著她，眸底的悲傷化為失望，最後一片冷淡。
“好，我成全你們。”他放開齊致修站了起來，哪怕衣衫淩亂，依舊尊貴的像個俯視眾生的神。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來纏著你，情人契約作廢，一切到此為止。”
這句話曲熙然曾經幻想過無數次會在什麼樣的情境下說出來，可她怎麼都沒料到，會是這個男人先開口。
她胸口疼的痙攣，呼吸時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不適。
男人收回視線，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客廳，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他的腳踩在了紙袋子上。
“哢。”
那是手燈被踩碎的聲音，清晰可聞，仿佛踩在了她的心尖兒上。
門被輕輕關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不像從前吵架，陸桀總會氣急敗壞的走人。
莫名的，她體驗到了一種恐懼感。
曾經看過一部電影，裏麵寫著一句話，真正要離開的人總是表現的很平靜，他們不吵不鬧，走了就再也不會回頭，也無法再挽回。
那男人剛剛的表現，是真的決定放棄了麼？
“熙然，我的臉是不是弄破了，好疼。”
齊致修痛苦的聲音拉回了曲熙然的思緒，她胡亂抹了把眼淚，看向了他。
果然，他的右側臉頰被打破了一層皮，到處都是淤青。
“隻是輕微破損，問題不是很嚴重，貼個創口貼就沒事了。”
他咬牙坐了起來，渾身每個部位都在疼，“你在怪我麼？”
“不怪你。”這種事早晚都要做的，她不能放任自己和陸桀糾纏下去。
否則隻會越陷越深。
“以後不要再和他有往來了，趁著這次徹徹底底的斷幹淨，如果不想住在這兒，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新的住處。”
“不用，我在這兒住習慣了，哪兒也不想去。”
顛沛流離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了個家，哪怕在這裏留下了很多不愉快的回憶，她也不想搬走。
“你疼的厲害麼？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隻是打了一架就去醫院，未免太丟人現眼了，“熙然，盡早回公司上班吧，設計部不能總因為你耽誤著，還有，記住仇恨，也牢牢記住雲雲是怎麼死的，別讓我再失望。”
曲熙然低著頭，疲憊的閉起了眼睛，“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他看起來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這間公寓裏多待，起身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不久前還幹淨整潔的別墅已經變得一團糟，碎瓷片和擺飾散亂的到處都是。
她癱坐在地上，顫抖著指尖拿起了那隻小袋子，裏麵的手燈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片，再怎麼觸碰也沒法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