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隊長歎了口氣，“人都救的差不多了，這一次，有五位醫生和七位護士倒在了工作崗位，六位病情嚴重的傷患沒能及時逃生，比起最初預估的數據，已經算很好了。”
整整十八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麼喪生在火海裏了。
十八條！
曲熙然胸口又開始疼了起來，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曲小姐，你不要太自責，這件事跟你沒有多大的關係，怪隻怪凶手太喪心病狂。”
“她為什麼要縱火？”
“抓她的時候我就問了，那女人說，隻是為了把警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這樣她就能順利的逃走了。”方隊長說這話時恨的咬牙切齒，大概也是被這種泯滅人性的行為惡心到了。
隻是為了逃走，就犧牲這麼多人的性命。
如果不是陸桀及時趕到，她和露露，還有被踩踏的老醫生，都得喪生在那裏。
珍妮，她怎麼能這麼惡毒！
“曲小姐，法律會嚴懲她的。”
“我知道。”
可就算判了死刑又能怎麼樣？一條命，能換回那麼多人麼？
這種人，就算是殺一百次，一萬次都不夠解恨！
“其實這場意外事件折射出了很多問題，醫院的安全防護做得不到位，疏散群眾的時候也不夠有秩序。當時火勢蔓延的並不快，患者和家屬們個個都擠在電梯門口不肯相讓，這才導致悲劇發生。”
方隊長言語描述的很蒼白，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混亂。
曲熙然合了合眼，疲憊至極，“辛苦你們了。”
“不用客氣，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們就安安心心養傷，等珍妮那出結果了我再來通知。”
“好。”
門被掩起，病房裏恢複了寂靜。
“你後背疼的厲害麼？”她放心不下某個男人的傷勢，輕聲詢問著。
“嗬，我還以為你擔心的隻有齊致修。”都這麼久了，才想起來關心他一句，還這麼敷衍。
“不肯說就當我沒問。”
男人擰眉，“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我們之間到底誰欠了誰已經掰扯不清了，你這次確實救了我，但幾年前發生的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尤其是雲雲，化成灰她也放不下這份仇怨。
陸桀沉默著。
她說的沒錯，事已至此，確實已經分不清誰欠了誰。
背叛，血仇，辜負，仇恨。
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放下的。
計較這些東西實在是太累，兩個累到極點的人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
這一覺到第二天晌午才醒，曲熙然揉了揉眼睛，空氣裏的消毒水味道頗為刺鼻。
“熙然啊，你可算是醒了。”
“孫伯母？您怎麼在這？”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快好好躺著別亂動，我家露露要不是因為你，現在已經被活活燒死了，熙然，你讓孫家怎麼報答才好。”
昨晚她和老頭子出去賣盒飯，外麵雨實在是太大，就想著吃完再回，沒想到醫院突然就著了火，想進都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