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沒事的。”童欣樂笑著說,也就昨天晚上而已,再說了,她覺得自己煩躁,也不完全是因為這裏是褚家。
月底了,她家的親戚要找上門來了,在親戚來之前,她也會覺得煩躁,睡不安穩。
童欣樂等他洗漱完,兩人一起下樓。
鄭心怡已經在忙早餐了。
褚馳烈年輕的時候睡的都是囫圇覺,所以,這年齡大點了,生活也平靜了,他自然就養成了愛睡懶覺的習慣。
當然,他這懶覺也跟年輕人不一樣,不會睡到大中午去,睡到八點倒是會的。
這對童欣樂他們來說,完全不叫懶覺,但是對習慣早起的鄭心怡來說,就叫懶覺了。
還是那種,她怎麼哄,怎麼威逼利誘,那人都不肯早起的大懶蟲。
就跟小孩子似的。
以往,他們家的早餐,都是傭人在他們各自起床後,替他們準備好。
然而,這兩天,鄭心怡說了,不用他們準備。
女主人都發話了,他們自然就不敢在廚房瞎折騰了。
鄭心怡對廚房是不太有天分,但是難得跟兒子相處,她這個做媽的,即便不能認回兒子,但是她也想為兒子媳婦兒盡一份她做母親的心意。
況且,他們都生了孫子了呢。
婚禮那天,她看到了小彬彬,知道那就是邵正謙的兒子,她的孫子,她真的是異常的激動,甚至在當天,褚馳烈勸她相認,她良久都沒有反駁回去。
想認嗎?
自然是想的啊。
但是,從前是擔心被人說成說話不算話的人,所以逼著自己不去認自己的孩子,另外,她也覺得,孩子在褚家管不著的地方活著,挺好。
褚家太亂了,也太血腥了,孩子在這裏長大,太殘酷。
優勝劣汰的生態法則,在褚家,真的是跟血淋淋的大自然一樣決絕,殘酷,不講究一點人情,人性,隻講應該還是不應該。
現在,除了擔心認回孩子,會讓褚家的那些還藏有狼子野心之人興風作浪之外,她也擔心邵正謙壓根就不會原諒她,不肯接受她。
畢竟,她是一個從他記事起,就不曾在他生命裏出現過的女人,哪怕她生育了他又如何,從未盡過一天養育的母親,誰規定孩子要認這樣的母親的?
所以,她隻能是默默的關心著他們。
然後做一些全天下母親都會為孩子們做的烹飪,以此,來填補自己空虛的內心。
她用電砂鍋熬了一鍋地瓜粥。
然後又拿出煮蛋器,煮了好幾個雞蛋。
最後又拿出煎餅鍋,準備煎餅。
童欣樂聽傭人講,夫人在廚房親自給他們做早餐,就跟邵正謙一起尋了過去。
結果剛到門口,就聽到鄭心怡發出一陣陣害怕的尖叫,邵正謙加快了腳步走過去,童欣樂自然也跟著小跑了起來。
邵正謙人高腿長的,跑的自然快很多了。
童欣樂進去的時候,邵正謙已經幫鄭心怡關了火,然後握著鄭心怡的手,一起拿到自來水龍頭下去衝洗。
那畫麵,其實蠻和諧的。
如果鄭心怡表現的不是那麼激動的話,她肯定不會加深之前的懷疑,然而,她看到了,看到了鄭心怡在看著邵正謙的時候,那副感動至深的表情。
童欣樂都能感覺的到,鄭心怡對邵正謙的態度不一般,邵正謙自己也不笨,自然也能感覺得到。
他關注的是鄭心怡被濺起來的油燙傷了的手指,涼水得衝久點,不容易起泡。
他是這樣想的,但是鄭心怡的眼神,真的是太專注,也太炙熱了點兒,讓他想要忽略都不行。
他讓水龍頭裏的水繼續流著,回頭看向鄭心怡,問著,“鄭姨,是不是覺得我很像你記憶中的某個人啊?”
邵正謙的直接打了鄭心怡一個措手不及,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這樣盯人,是有不妥。
她被問的神情有些慌亂,可是這到底是不能說的。
“沒有,不好意思啊,正謙。”鄭心怡柔聲道歉。
“怎麼樣了啊?”這時,還穿著睡袍的褚馳烈得知消息後,急吼吼的從房間裏跑出來,從他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以及睡袍的帶子都沒係好,就可以看出,在他得知鄭心怡被燙傷後都心急火燎到什麼地步了。
人家正主都及時趕到了,邵正謙自然也就退開了。
他離開的時候,讓管家去找點燙傷藥膏給鄭心怡用下,然後就帶著童欣樂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