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何銘峰相識是在一個很離奇的環境裏。那時候他是小有名氣的導演,而我是個待畢業的大學生。
那天由於寢室學表演的死黨頂頂重病在床,差遣我去表演室送服裝。冒著小雨,我一路小跑到了藝術樓。裏麵形形色色的帥哥美女,做著另外人詫異的表演,就像我剛剛進門那一組。
“對不起,由於我自己的原因,我不得不與你分開一段時間。”女子低著頭,似有似無的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怎麼可以?你怎麼能…”聞聲看去,男子似乎在低泣,拉著女子的手就是不鬆。
我渾身直顫,躲開了不專業的攝影機,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的走到了表演室的門口。門外站著很多人,男的都一本正經的看著手裏的本本,幾個女生拿出化妝盒畫著她們認為花了的妝。還有幾個,對著牆,說著有的沒的東西。
我找到平時跟室友一起做作業的那個同學,走到她麵前,本想把衣服給她。
“寧寧,頂頂生病了,這個她讓我送來。”我把手裏的衣服遞到她麵前。
“靈然,我現在有很重要的麵試,你送到我們班長那裏吧。”她並沒有接,匆匆撇了我一眼,又看手裏的劇本。
“哦,好吧。”我呆呆的應著。
“那麼你們班長呢?”
“喏,在裏麵。”寧寧透過玻璃窗指著站在教室裏的那個女生。
我拿著衣服,走到門口,晃過那些驚詫的眼神,敲了敲門,見無應,索性推門就進。推開門的一刹那,我恍惚間聽見寧寧在後麵喊著什麼,大概是不要的。然而看過裏麵的場景,我就悔不該當初了。
裏麵一個女子正在跳著舞蹈,沒有音樂,也沒有節拍,她跳得依然盡興。看到我推門而入,她踉蹌一下,我看她像是要摔倒,趕忙過去扶了她一下。卻聽到她怒瞪著我說:“你是來拆我的台嗎?”一下子把我甩開。
當我還在對她的行為莫名其妙的時候,聽見那個坐在中間的男人說。
“沒有叫到你的名字,就請再外麵等一下。”
“不好意思。”我弱弱的說著。
“我隻是來還個衣服。”我越過那個男人,把衣服遞給站在他身後的班長手裏。
“頂頂生病了,這個她讓我給你的。”動作與聲音同時結束之後,我便華麗麗的轉身。卻聽見一聲令下。
“站住。”這個聲音像個魔咒一樣,我無法在繼續向前走。
“轉過身來。”依舊是那個男人的聲音。磁力般的音調,讓我中了毒。
我轉過身去,看著這個擁有比電台DJ聲音還要性感的男人。
印象裏,從我進門到現在他好像是第一次抬頭,後來聽她們說,那好像也是他從我來以後為數不多的一次抬頭。
他健碩的肩膀像是要撐破的白襯衫一樣,特別有層次的短發,幹淨利落。額前劉海在眉上,有些許淩亂。
“你也是來應征的?”他的話打斷了我的思量。
“什麼?”我猛然想到頂頂給我說,今天好像有什麼導演來學校選演員,好像還很正式。她還特別叮囑我要注意,看來我是被小雨澆濕了頭,裏麵完全受潮了。我不自覺的撅了撅嘴。歎了口氣。
“我隻是來送衣服的。”我把聲音調盡量調低,設置成溫柔音頻。
“送衣服?”
他的表情嚴肅,加上他本來就有一張冷冷的臉。我霎時覺得像看了恐怖片一樣。頓時才明白,有些撒嬌,有些溫柔,對有些男人,是不管用的。
“何導演,對不起,我馬上請她出去。”班長出來解圍,揮手示意讓我離開。
我像撿到了救命稻草,拚命地點頭。
卻又聽見他說:“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