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明顯就是不想叫我們認出來,我也很累了,自然願意配合著他。可是,我卻忘了,自己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單純至極的安然。
安然衝著走過去的背影就大叫著,“喂,唐亞飛,你走那麼快幹什麼?”
我已經拽也拽不住了,安然向前快走了幾步,直接揪住了唐亞飛的後衣襟,也不看看人家是什麼臉色,安然倒是先不滿了,“你這是對我們耍大牌麼,看見我和初夏怎麼不打招呼呀。”
論輩分,其實安然和亞飛屬於同一時期的藝人,平時,亞飛雖然是男主角,但是性情極好,也很容易就和安然打成一片,所以,安然現在也自是有底氣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了。
唐亞飛的臉色越發地難看了,似是有難言之隱。關鍵時候,我還是需要上前一步,“安然,可能正好是帽子擋住了視線,亞飛就沒看到我們。”這邊解釋過,我趕緊轉移話題,“你幹什麼去了呀,這麼著急?”
本來是打趣的一問,我也沒想過得到什麼答案。而我的這個問題,卻叫唐亞飛更加無所適從了似的,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一定是去偷偷加餐了,是不是?”安然靈光一閃,伸出食指來在我們麵前一晃,對於自己的聰明才智簡直興奮到不行了。
唐亞飛的眸子也有一絲光芒閃動,轉而就應了一聲,“那你們別告訴我的經紀人,他最近在看著我減肥。”
是麼,他會是和安然一樣的屬性麼?
疑團還未解開,唐亞飛已經衝我們揮手告別,繼續加快了步伐,在我們之前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是男主角,就和我住對麵。
安然還在拍手叫好,完全沒有察覺這件事情的詭異。再說了,他去加餐,難道不應該和我們一樣乘著電梯上樓麼,這可是25樓,別告訴我他吃得飽飽地,又興致衝衝地爬了個樓梯。
而且,他確實不像是那種不聽話的藝人。
那他究竟是去哪兒了呢?
不過,這件事情很快就被忙碌的我拋在了腦後。青島部分的拍攝即將進入收尾階段,而我需要麵臨的挑戰也更加嚴峻了。之前的下水戲份勉強做了動作就過關了,但是這幾天,就要有重頭戲上演了。
我需要從幾十米的峭壁處,帶著憤慨跳入海裏,完成美人魚最後的蛻變環節,這一跳,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唯一值得安慰地就是,我的渾身上下會有雙重威壓進行保護,水下也會安排專業人員進行救護。
既然這樣,那我自然不能猶豫,聽到導演示意,我做好準備狀態,一個躍然而起,俯身就要向下衝去。
但是,我不知道是威壓的質量太差了,還是我跳躍的力量太大了,身後‘哢噠’一聲,我整個人才做好下衝的姿勢,卻因為失去了威壓的牽製,我就毫無防備地做起自由落體運動,呼呼的小風從耳邊刮過,麵前在那一瞬間浮現了好多人的臉龐,這樣神奇的畫麵,電視劇裏常說,隻有在人臨死前,才會出現。
所以,我是要死了麼?
這樣的恐懼逼得我都忘了閉眼做最後的掙紮,‘撲通’一聲,濺起大大的水花,我重重地跌入了水裏。為了追求深海徜徉的效果,導演組特意選擇了這一片深水海域,而我,向來水性不佳,在經過這一猛烈的撞擊,完全就猛了,連最基本的狗刨動作也做不出來了。
不是說好了,還有專業人員在水下救護麼,人呢,怎麼遲遲不見有人來救我呢?
我才微微上浮著,嗆了幾口水,就又要往下沉去。
兩隻胳膊在冰涼的海水裏拍打著,很快就有些麻木的感覺了。而我的兩條腿,現在已經逐漸失去了知覺。
腦子裏漸漸地開始短片,呼吸的能力逐漸減弱。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又一聲巨響,水花打在我的臉上,意識開始有些許的清醒,我努力睜開雙眼,看到了亞飛那張熟悉的臉。要不是那手拉住我的胳膊,給我了最真實的觸感,我真的懷疑,我已經升入了天堂。
他的雙臂緊緊地環住我的上半身,依著雙腿的遊動,慢慢地是我們都浮遊在水麵上。我大口地呼吸著,但胸腔部分都被水環繞著,整個大腦還是極度地缺氧。
亞飛一麵在水裏遊動著,一麵在我耳邊喚著我的名字。
生死時刻,原來真的會如此地漫長。
我卻還是有些撐不住了,漸漸地癱軟著。直到有幾雙大手緊緊地拉住我,將我慢慢地移到了一處平地上,而後,就有嘈雜的人聲不斷地湧入大腦。或許,我已經得救了吧……
可是,亞飛呢?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安靜地躺在了套房的床上,身上是幹幹淨淨的衣服。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正驚動了站在窗邊的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