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的喬泠鳶眉頭一皺。
綠蘿掀開車簾,道:“姑娘,跟別人撞車了,您就在車裏,別出來了。”
喬泠鳶聞言,本不打算出去,誰知那駕車的車夫一眼就瞧見了對麵那漆黑平頂的馬車上掛的刻著一個“昭”字的牌子,車夫嚇得渾身一顫,當即就跪了下去。
“草民不知昭王殿下在此,驚擾了殿下,求殿下恕罪。”車夫叩首求饒道。
昭王?
傅輪?
不是聽說他快死了?
一個快死的拒絕見任何人的人,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喬泠鳶滿腹疑惑,還未想個明白,就聽對麵馬車旁有人道:“既然知道衝撞了殿下,還不速速離去,怎地還在這裏礙殿下的眼?”
車夫猶豫地看了眼喬泠鳶所在的方向,正欲起身牽馬離開,又聽那人道:“馬車留下,你可以滾了!”
車夫聞言,哪敢再逗留,忙道:“草民這就滾,這就滾!”
他連滾帶爬地跑離了雲溪巷,將喬泠鳶和綠蘿留在了原地,綠蘿跪在地上不敢動,心頭顫巍巍的,害怕昭王發難。
她輕聲問喬泠鳶:“姑娘,車夫跑了,我們怎麼辦?”
半晌沒聽到喬泠鳶應聲。
綠蘿:“……姑娘?”
漆黑平頂馬車掀了簾子,文石扶著半死不活的昭王殿下踏下了馬車,傅輪的目光定在對麵的馬車上,問綠蘿:“你家姑娘怎麼了?”
綠蘿戰戰兢兢地咽了口口水,回答:“回殿下,奴婢不知,許是,許是暈過去了。”
傅輪的眸光睜了睜,似乎對這個答案還挺意外,他道:“你去瞧瞧,她是不是暈過去了。”
綠蘿應了聲“是”,起身掀簾,果見喬泠鳶靠在車廂壁上,閉著眼睛,紋絲不動,她大驚,趕忙爬上車去瞧喬泠鳶,聲音帶了哭腔,“姑娘,姑娘您別嚇奴婢。”
文石:“殿下,這……”
傅輪走到喬泠鳶的馬車前。
他五官線條分明,眉骨略高,眼闊便有些深,眸色是較深的漆黑,端端地凝視一個人的時候,給人一種很深情的錯覺。
他道:“把她帶回去。”
喬泠鳶:“……”
這位昭王果然非同凡響,行事不同一般,見她暈了就要把她帶回家這種做法可能也就他能想得出來,也能辦得到。
不管如何,如此甚好,正和她意。
凡是被稱作“殿下”的,十個有九個都不好惹,還有一個壓根見不到,她難得出趟門,一出門就撞了昭王的馬車,如此好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喬泠鳶裝死裝得神乎其神,愣是沒有眨一下眼睛。
文山和文石麵麵相覷半晌,約摸完全沒想到自家殿下開口竟然就是要把人家姑娘帶回去,文山道:“殿下,咱們都是男人,這男女授受不親……”
“無妨,我來抱她。”傅輪打斷道。
抱?
綠蘿頓時慌了手腳,這若是傳了出去,他們家姑娘的清白都沒了!
不成。
綠蘿忙道:“殿下,還是奴婢來吧,奴婢……”
“下來,昭王麵前,哪有你說話的份兒?”文石喝道。
綠蘿被嚇得一顫,不放心地瞧了眼喬泠鳶,乖乖下了馬車,給傅輪騰出空間來。
喬泠鳶心中暗罵一聲“登徒子”,正欲掙紮“醒來”,卻有一件披風兜頭落在她的身上,一股極淡的藥味傳入鼻翼,喬泠鳶驀地想到傳說中那個已經半死不活的“昭王”。
喬泠鳶的視線被披風擋住了,即便睜開眼睛,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她本隻想試試昭王的態度,絕沒有讓昭王毀了自己的清白的意思。
她正琢磨著怎麼脫身,忽然有手繞過她的腿彎和後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站起來的瞬間,喬泠鳶分明感覺到抱她的人腳步不穩地踉蹌了下。
險些將她摔回去。
文山見自家殿下抱個人著實吃力,不放心道:“殿下,要不還是讓那個丫鬟來吧?”
“不要。”
“可您的身體受得住嗎?”文山不放心地說,“您重傷未愈……”
“話多。”傅輪打斷他。
文山吐了吐舌頭,果斷不敢再多話了。
喬泠鳶一路被人兜頭抱進了馬車,這昭王太過混賬,她是有點怕了,起了借機遁走的心,誰知那男人將她抱上馬車放在馬車的軟墊上後竟然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坐在了馬車裏。
“登徒子。”喬泠鳶又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