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現在還在受審判。”
辰亦銘抿著嘴唇:“這件事,雖不是我做的,卻也有我的責任。”
“嗬嗬,你說不是就不是了,辰亦銘,你以為什麼事都是你說了算嗎?”
薑紫咄咄逼人,隻想讓他趕緊走。
辰亦銘壓下自己的怒火:“我知道你對我失望了,但我會想辦法彌補你。”
抑鬱症患者最大的特點,就是食欲降低。
薑紫也是如此,別說麵對這些清淡的飲食了,就是把山珍海味給她端上了,她也吃不了幾口。
為了基本的身體機能,她多少會讓自己吃一點。食物在嘴裏索然無味,她隻是在給身體“充電”。
這段時間,加上手術的影響,她暴瘦了十斤。她住的是高級病房,對電視失去了興趣,看不了幾分鍾,幹脆就關了。
她整個人處在一種失重的感覺中,陷入了一種持久的沮喪中。
抑鬱像一隻陰魂不散的小狗,她越是想擺脫它,就越是被咬住不放。
晚上她總是容易驚醒,一醒來就難以入睡。反複如此,她終於忍受不了了,吞了七、八片安眠藥,希望就這樣一睡不醒來。她就不用麵對這慘淡的人生了。
辰亦銘發現了薑紫的異常。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可怎麼喊都不答應他。一開始,他以為她睡得太沉了,走近去搖她,才發現安眠藥瓶倒在桌上,藥片散落一地。
“薑紫!我不準你離開我!”
辰亦銘慌了,他心疼得仿佛有塊石頭,在往下墜。
薑紫還有微弱的氣息。
他一把抱起薑紫,匆忙地抱去找醫生。薑紫在他懷抱裏,輕得像一隻布娃娃,脆弱得像一隻易破的風箏。
薑紫的生命在他的懷裏仿佛是一堆不斷流失的沙,他爭分奪秒,不敢耽誤。急救室亮起了紅燈,醫生開始了緊急搶救。
手術室外的每一分鍾都度日如年,他焦急地在外麵踱步,不斷責怪自己,應該每分每秒都陪在她身邊的,這樣,她就沒有機會吞下那麼多藥片了。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劉醫生對他們這一對夫妻已經算熟了,他邊脫下手套邊拍了拍辰亦銘的肩膀:“好好珍惜吧,她不容易啊。”
辰亦銘長舒一口氣。看著薑紫被推出來,拉著她的手:“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薑紫抽出了自己的手,頭別在一邊。
“哼,”辰亦銘挑釁地輕笑,“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棄你。”
薑紫想起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人本性如此嗎?
她把自己捧給他的時候,他愛理不理。現在她不喜歡他了,他卻開始死纏爛打了。
或許她也是如此,他不睬她的時候,她愛得死去活來。現在,他好不容易對她改了心意,她卻不稀罕了。
“隨你吧。”薑紫不冷不淡,就算辰亦銘現在拂袖而去,她也不會惋惜。
心已經摔碎了,再怎麼摔,也不會有之前的痛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