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電話鈴聲響了許久,小曼淡定地瞥了一眼被丟在沙發上還在不甘地鳴叫的手機,上麵顯示著一個字‘媽’。
這個她總不好替接吧,眼神閃了閃,提起換下的床單,病號服走進了洗手間,她什麼也沒看見,也沒有聽見。
“你好,顧夫人。”
“是小劉吧,修遠他現在在開會還是見客戶啊,怎麼沒有接我的電話?”
坐在辦公室裏正筆走遊龍,快速整理資料的劉一飛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十分嚴肅地道,
“夫人,顧總他住院了。”
“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怎麼都沒有人通知我。”
劉一飛揉了揉額頭,這幾天因為顧總住院積攢下來的工作都堆成了山,他這幾天連家都沒有回,眼圈都陷進去了,滿臉的憔悴。
現在他正整理著幾份急需要處理的文件,這位顧夫人一聲尖叫,他腦仁都被吵得頭疼了,難怪顧總說沒有必要通知顧夫人,若是她問起也不必瞞著她。
“夫人,顧總沒什麼大事,就是普通的闌尾炎手術,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掛了電話,顧夫人整個人都不好了,兒子都住院了,她這個當媽的還蒙在鼓裏哪,不過就是再氣那也是自己親生的,立時吩咐了傭人煲了滋補的雞湯就張羅著去醫院了。
孟婷媛也十分驚詫,她這幾天都忙著孟氏的事,倒沒有注意明銳集團這邊的,沒想到他竟然住院了,而何珊珊正在洗茶的手不由地一僵,她這可就不是失望可以言表的了。
好不容易都做好了準備,天時地利,連東風都有了,偏偏身為主角的人出了問題,那她還怎麼進行啊。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坐著加長的商務車駛向三零八醫院,而顧修遠也終於做完了全身檢查,渾身跟虛脫了一樣,整個人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斜眼看著小曼忙進忙出。
噠噠,一陣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隨著刺啦一聲,門被推開了,嘩啦啦進來一群人,而為首的正是一臉焦灼,滿目寒霜的顧夫人。
“修遠,你怎麼……抱歉,走錯房間了。”
顧夫人望著躺在病床上的‘木乃伊’怔了怔,轉身就要往外走,而跟在她身後的孟婷媛和何珊珊卻是一動不動地正盯著那個端著洗手盆的‘護工’。
“咦,你不是顧哥哥家的保姆嗎,怎麼到這裏來了?”
何珊珊可沒有忘記,上次就是這小保姆從她哪裏撈了一筆封口費,她還跟自己說顧哥哥被傳染了流感,害得她提心吊膽了好久,都沒有敢跟何家其他的人提及,萬一顧哥哥出了事,她豈不是就要被何家丟棄了。
孟婷媛揚了揚下巴,原來是表哥家的保姆啊,她說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了,一般像這種小人物她是不會往心裏記得。
顧夫人也一下子看到了小曼,不由地皺了皺眉頭,這個小保姆怎麼又跑醫院裏來了,還真不是個安分的。
“你既然在表哥家做過保姆,那我問你可知道表哥他現在在哪個病房?”
孟大小姐一開口頓時氣場全開,頗有一股商場女強人的氣勢,不過這些對見過大場麵的陸小曼卻是絲毫不受影響,比這霸氣的場麵她都見過。
小曼此時心裏很惆悵,顧總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戲啊,你老媽來看你了,你就不吱一聲,衝著某人眨了眨眼。
某人連動也不動,眼眸更是緊緊地合著,小曼最後隻有認命地合了合眼,好吧,誰讓她是‘保姆’來著,隻要您不後悔就好。
“顧夫人,孟小姐,何小姐,你們是來看望顧總的吧,快坐啊,要喝茶還是咖啡?”
顧夫人突然轉過身,一臉不敢置信地望向病床上那個纏的隻剩下一雙緊閉的眼睛跟嘴巴的‘植物人’,不是說隻是做了個闌尾炎小手術嗎,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孟婷媛還好些,雖說她力持鎮定,可是心裏卻是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這怎麼看著倒像是重型車禍造成的重度傷殘啊。
何珊珊就很不好了,她的臉色變幻不定,最後慘白一片,一瞬間天旋地旋,好像什麼都崩塌了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的母憑子貴,豪門貴婦人的夢啊,竟然一朝全都破碎了。
“何小姐,你沒事吧?”
小曼奇怪地望了一眼毫無形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的何小姐,這人怎麼一臉如喪考妣的神情啊,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顧夫人好容易回過神來,嘴唇顫抖了半天才好容易擠出一句話,“修遠的主治醫生是誰,我要見院長。”
小曼奇怪地又望了一眼臉色慘變的顧夫人,還有一旁雖然力持鎮定,卻是眼底隱見慌亂的孟大小姐,這一個個的到底是什麼表情,怎麼好像一副…………來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