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分公司的事已經查明了，確實是當初顧西出麵讓淩家穆拿到了承建合同，婁毅知道她是顧家人，標書確實也過了關，所以就給了個麵子。”
如果林清在場，一定能聽出來，顧向東此刻的語氣跟幾年前的他一模一樣。
而顧裏，是一如既往的嚴肅沉默，隔了幾秒之後，才問道：“這件事跟你外公說了沒有？”
顧向東搖搖頭，“還沒有！不過我跟喬叔說了，他這幾天就會親自過去一趟，畢竟是淩家人，就當提前跟外公提個醒。”
“好，這事你看著辦！”
顧裏抬手示意他坐下，父子倆又相對坐下來。
他抽了口煙，問：“聽說那個司夜回來了。”
“是！”顧向東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不羈地坐著，“星期五回來的，我原本打算回來見他一麵，結果那邊出了事耽擱了。不過沒關係，他還會去林氏的。”
顧裏這才看向他的手臂，問道：“手怎麼樣？”
“已經好了，沒問題。”顧向東舉起手臂轉動了一下。
書房裏又安靜了幾秒，顧裏看著眼前的兒子，問道：“真不打算回來住？”
“正要跟您說呢！”顧向東換了個坐姿，說道，“我本來想讓林清搬去我那裏，但明亮跟我說司夜又盯上了她，再跟我在一起就不安全了，這事跟小楊說一聲，別讓她自己開車。”
“好！”顧裏答應了。
“還有一件事。”顧向東微微傾身向前，“林清老抓著手術的事不放，這麼拖著不是辦法。”
顧裏卻嫌棄地瞪了他一眼，“你活該！誰出的主意，誰負責！”
顧向東急了，“那我都是為了誰？”
“反正不是為了我！”顧裏毫不留情地趕人，“事情一件都不能辦砸了，出去！”
“喂！”顧向東抹了一把寸頭，苦惱地低吼，“這幾年在外受苦的人是我！”
顧裏發怒一般猛地一掌拍在書桌上，同樣低吼回去：“是林清！當初我怎麼勸你的？你現在跟老子叫個屁，趕緊給我滾出去！”
顧向東心虛不已，砸吧著嘴，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來，臉色紅白交加了一陣。
終於還是在老爹麵前敗下陣來，喏喏的說好話。
“那您要把她給我看住了，也不能說漏了嘴。”
顧裏已經氣得不看他了，“滾！”
顧向東也是一肚子委屈，走的時候故意把椅子踢得“哐當”作響。
誰知，他剛一拉開門，林清就站在門口，顧向東的心頓時“咯噔”一下，臉都僵了幾分。
“你……你怎麼在這兒？”聲音都打了個結。
林清卻偏頭朝房裏望了望，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在跟爸爸吵架嗎？”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裏麵隻有擔憂之色，沒有質疑。
顧向東看得清楚，暗暗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彎了彎唇角，說道：“那可是大首長，我怎麼敢？就是剛才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凳子，那酸枝木沉得很，我現在腳痛死了！”
“傷到哪兒了？趕緊給我看看！”林清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顧向東的臉皺起來，一邊眯眼吸氣，一邊觀察著她，見她果然沒有懷疑什麼，這才長長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