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越來越黑。
“祁佑……救救祁佑……”
……
“救救祁佑！”林清一聲驚叫，從黑暗中醒來。
“少夫人……”劉嫂正站在床邊紅著眼睛看著她。
林清眨了眨眼睛，老太太也湊了過來。
“已經沒事了！”老太太輕輕安慰了一句。
林清喘了口氣，她有點分不清這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中，眼睛還幹澀得厲害。
老太太又繼續說：“事情已經過去了。”
是她特有的淡漠關切方式。
林清終於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是躺在病床上，於是“噌”的一下坐了起來，著急地問：“祁佑呢？祁佑怎麼樣了？”
劉嫂抽泣了一聲，林清臉一白，什麼都顧不上，跳下床就衝了出去。
這裏是仁德醫院，她很輕易就找到了搶救室，顧裏和謝子建他們都等在外麵，霍霆南也在這裏。
聽到腳步聲，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過來，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就連謝子建都一副凝重的表情。
林清心裏“咯噔”一聲，她記得，暈過去之前看到了祁佑已經趟在了血泊之中。
“祁佑呢？祁佑怎麼樣了？”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裏響得格外尖利。
霍霆南已經過來攔住了她，低聲說道：“正在裏麵搶救，白醫生在，你放心！”
放心？她怎麼可能放心！
還不等他說完，她就衝到了手術室外麵，被霍霆南一手撈了回來，壓低了聲音勸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如果現在創進去，隻會適得其反！”
林清沒有說話，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不停地往下滑，她緊緊咬著唇，像小獸一樣發出低低的悲鳴，令人聞之心傷。
霍霆南緊緊抱住她，沒有絲毫身份上的顧忌，一切都好像是水到渠成，就像除了他，再沒有人能安撫中悲哀之中的林清。
他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邊低聲安慰：“沒事，祁佑一定不會有事……”
他反複念著這句話，好像這樣才能平複他心中的不安。
所有人看了這一幕，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等了不多會兒，手術室的門突然從裏麵打開，林清立刻搖晃地站了起來，被霍霆南半扶半抱了過去。
“祁佑怎麼樣了？”林清一把揪住了白英彥的手術服。
白英彥被遮住的半張臉格外嚴肅，沒有正麵回答她，而是問道：“血庫的A型血用完了，現在要等血站送血過來，你能先給他輸血嗎？”
“我……”林清心裏發涼，抽泣了一聲，“我是O型……”
祁佑剛出生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跟他的血型不符，顧向東不在了，這個輸血的要求，能讓她崩潰。
“抽我的！”是顧裏的聲音。
林清偏頭看著他，他應該是可以，但是……
“顧叔，你的年紀……”白英彥有點遲疑。
“我沒事……”
“抽我的吧！”
霍霆南打斷了顧裏的話，扶著林清挺直地站著，擲地有聲。
“抽我的，我是A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