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還小。”
顧裏清肅的聲音，在書房裏遊蕩。
“這幾年你做的很好，你是顧家媳婦，是孩子們的母親，以後家裏的企業還是由你來掌握。“
他說得斬釘截鐵，不容拒絕。
“可是……”
“沒有可是。”顧裏打斷她，“就當是你替孩子們掌管著，等到他們長大成人有了能力之後，再給他們不遲。”
林清咬著唇，看著顧裏嚴肅的臉，緩緩點了點頭。
就當是為了報答淩鳳儀吧，如果不是她創辦了孤兒院，她就不能活下來，更加不會遇到顧向東。
反正，她這輩子都是顧向東的妻子，無論他在哪裏，是死是活！
告辭離開的時候，她腳步虛浮，拉開房門往外走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
但盡管是這樣，林清還是抓緊了門鎖，穩住了心神，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顧裏一直看著她，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忍，但最終還是垂下眼，掏出一隻煙來點燃。
回到小樓，林清強撐起來的意誌終於坍塌下來，三年了，她一直堅守著的信念在這一刻土崩瓦解，誰也無法感同身受。
無視劉嫂問詢的眼神，她一口氣衝回了房間。
三年時間，就算她再小心，顧向東在這個房間留下的氣息還是越來越淡，淡到她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淡到她不得不找出他常穿的衣服來代替。
“顧向東你這個騙子！”
林清捶打著衣服，仿佛這就是他。
“你明明答應我要回來的，明明說要跟我一起到老，你這個騙子！”
她再也忍不住了，這三年來，外人都覺得她強悍無比，卻不知道她是如何忍過來的，抱怨一通之後抱著衣服哭了個翻天覆地，日月無光。
一夜無眠，天還沒大亮，林清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浴室的鏡子裏顯出的人形將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頭發散亂，臉色慘白，嘴唇好像在一夜之間幹裂了，再加上一雙桃子似的眼睛。
林清想洗個熱水澡補救一下，但卻發現越來越冷，把溫度再怎麼調高都沒用，連自己什麼時候在霧氣繚繞的浴室裏昏睡過去都不知道。
白英彥接到小楊的電話之後，就趕忙到醫院門口去等著了，看到小楊從車上抱下來的人嚇了一大跳。
這還是那個敢跟顧老大叫板的林清嗎？
她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那麼瘦，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一團，連被子隆起的幅度都幾乎看不到，手上的血管也細得連紮針的地方都找了好久。
顧裏親自給他打了電話，把調查結果說了一遍，最後說了一句。
“這幾年，她撐得太苦了。”
是太苦了，在他們所有人都接受之後，隻有她一直堅持著。
現在事實再次擺在麵前，她的希望就破滅了。
於是，三年來累積起來的悲傷，一下子就將她擊倒了。
她隻是個女人，一個外邊強悍內心柔軟的女人！
白英彥看著床上昏迷不醒，卻還低低念著顧向東三個字的女人，默默歎了口氣。
顧老大，你這輩子能碰上這麼個女人，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