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下，眼淚掉到貝殼房子上，砸出一串水花。
“別哭，都是我不好。”顧向東收緊了手臂，心裏愧疚的不行。
如果，他當初不那麼軸，願意敞開心懷來看她，也許他們之間就不用走那麼長的彎路，更加不會讓言兒變成個自閉兒。
顧向東越想，就越覺得自己混蛋，都恨不得揍自己兩拳。
轉而，把林清的手拿起來，“要不，你打我兩下出出氣。”
林清“噗嗤”一聲破涕而笑。
“算了，這事也不能全怪你。”
抹了抹臉，吸了吸鼻子，林清把貝殼房子擺在飄窗台上，這麼遠遠看著，就覺得更好看了。
“顧向東……”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裏閃現。
“怎麼？”
她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懇求乍現。
“能不能……”林清試探著開了口，“能不能以後讓言兒自己選擇，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無論學業還是人生，都讓他自己選擇。”
顧向東看著她清透的眼睛，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傻瓜！”
半天吐出這麼兩個字，再將她摟進了懷裏。
林清心裏不是滋味，但能理解他的做法，也許，這就是他真正的為難之處，也是屬於他的痛處。
生母早逝，他作為顧淩兩家唯一的孩子，兼顧了顧家，就必須要辜負淩家。
沒人去在乎他心裏是不是真的就願意參軍走仕途，願意去接顧家的班，像他的曾祖父，祖父，父親一樣，再創顧家三司令的傳奇。
更沒人去關注，在母親去世後，也是他，以稚嫩的雙肩扛起了淩氏的重任，一手將中天做大，讓淩氏在青城站穩了腳跟，甚至還在國外成立了GD集團。
這一件件一樁樁，誰能說他不是商業奇才？
隻不過，他身邊有太多的光環，他一直被這些光環籠罩著，太子爺的稱呼就是這麼來的。
他一直受著，無論情願與否。
林清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所謂身不由己，大概就是他這個樣子。
話說到這裏，好像繼續不下去了，她理解他不能做出答複，他有他的無奈，更有他的責任。
林清自然也不會再逼問，兩人心照不宣的洗漱休息，第二天要早起回青城。
回到西麓的時候，顧裏也已經回來了，言兒的貝殼房子果然討好了老太太，連一向嚴肅的顧裏都誇讚了兩句。
趁著大家都高興的時候，林清提出：“我覺得，言兒現在已經可以試試去上小學了。他現在開朗了許多，也願意跟人交流。”
她觀察著兩位大家長的表情，停下來捋了捋頭發，繼續說道：“而且我覺得，他現在的年齡已經跟幼兒園其他孩子的年齡拉開了，說話反應以及接受程度應該都超越了幼齡的孩子。”
“我覺得……”林清咬了下唇，“應該讓他嚐試跟同齡的孩子接觸，這樣，我們才能知道他的真實情況，畢竟，他將來還要做很多事，還有責任等著他去承擔。”
一口氣說完，然後屏住呼吸等著最後的答案。
大廳裏安靜了幾秒。
“那就讓他去試試。”終於，還是顧裏先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