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緊拉著，隻一縷明燦的陽光從縫隙流淌而進，一半落在木質地板，一半映在淩亂垂落的白色被角。
空氣裏還泛著淡淡的靡甜味道。
房間內光線暗沉，隱約借著那道熹微的光，勾勒出床上被子隆起的弧度。
被下，兩人相擁而眠。
陸淮與緩緩睜開眼，理智漸漸歸攏。
他看向懷裏的小姑娘。
現在，真的是他的小姑娘了。
折騰一晚上，都沒怎麼睡，直到最後她實在不行了，啞著嗓子又哭又求，他才終於放她去睡覺。
她睡得很沉，長發淩亂鋪開，睫毛濃密卷翹，眼角還隱約壓著一點淚痕，飽滿殷紅的唇還紅腫著。
他靜靜看了會兒，忍不住湊過去吻了吻她的眉心。
輕的像是落下一片羽毛，溫柔而珍重萬分。
她被弄得有些癢，睫毛微顫，然而她實在是累狠了，現下真是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不要了……”
她的嗓音沙啞的不像話，尾音還帶著一點可憐巴巴的哀求。
說著，她柔軟的小手抵在他堅硬平闊的胸膛，就要往後退。
隻一晚上，這動作她做的就非常熟練了。
畢竟人在麵臨危險的時候，躲藏和逃避是本能。
服軟和哭求也是。
因為這動作，她身上的被子滑落。
纖長白皙的脖頸上，觸目驚心的紅痕斑駁，一路向下蔓延，覆蓋鎖骨，仍舊不止。
有些是淺紅，更多是深紅，層層疊疊，在她細膩清透如奶酪般的肌膚上交錯成動人心神的瑰色，搖動神魂的靡麗。
更多的，隻隱約窺見一道雪線起伏，被掩在被下，藏入陰影。
不可窺見。
他唇角掠過一抹極淡的笑意，任由她往後退，然後——她光裸的背貼在了他溫熱的掌心。
那略帶薄繭粗糲的觸感瞬間讓她清醒了幾分，猛然睜開眼睛。
她的眼睛也似是哭腫了，眼角還泛著紅，這麼看過來的時候，脊背還緊繃著，活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
他輕輕撫著她的背，掌心之下的肌膚順滑軟膩的不可思議。
“乖，不招你。”
他哄道。
她半個字都不信，依舊警覺地瞪著他。
經過昨天晚上，他在她這已經沒有任何信譽度可言了。
她抬腳就要踢他，被他察覺，立刻長腿一抬，輕易將她壓製，同時，他的手也從她的背滑落在她的腰上，重新把人壓入懷裏。
他眸色暗下來，微啞的嗓音裏帶著警告：
“別亂動。”
她當即意識到，早上的男人實在是不能招惹，磨了磨牙，想反抗，又怕，最後隻能氣哼哼的嘟囔了聲什麼，又窩了回去。
一開始她還緊繃著精神，後麵見他確實沒什麼動作，就扛不住困倦，又抵著他胸膛，偏頭睡了過去。
她的呼吸輕輕淺淺，落在他懷裏，一下下，像是壓在了他心上，那麼輕，又那麼燙。
他手臂收緊，下頜抵在她發頂，將人更緊的抱在懷裏。
隻有這樣軀體緊貼，隻有這樣呼吸相聞，隻有這樣的溫軟與甜香，才能印證她就在這裏。
就在他懷裏。
他閉上眼。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夢見了她的夢。
……
沈璃再次醒來的時候，是餓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