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睜眼時是七點半，手環上果然已經收到了靈魂事務所發來的短訊。
單俐因打開臥室的門，薑明琰還在沙發上閉著眼，昨天晚上他是在這裏睡的。
單俐因沒有吵醒他，出門買了點青菜，回來煮麵條。
如果他們真的被判處輪回，那麼這一頓，就是以“單俐因”這一身份，她所能嚐到的最後一頓。
八點，薑明琰醒來，他們一言不發的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八點四十，早餐結束，單俐因把碗洗幹淨了，放入櫥櫃裏，無論是誰過來，她都希望對方看到她住過的地方是整齊的。
八點四十五，王入海打來電話，說他在樓下等。
坐在王入海車上時，單俐因半開玩笑說道：“真好，還有接送服務。”
薑明琰小聲接了一句：“是押送。”
王入海坐在駕駛座一陣沉默。他好像越來越習慣沉默，再不像從前那般時刻精力旺盛，永遠不會讓自己的周圍冷場。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楚陰陰離開他，或者更早，是楚茵茵婚禮落幕？
具體是從什麼時候發生改變的，他們都記不清了。昨天距離今天很遠，那麼遙遠的過去，更不曉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記憶裏變得模糊了。
單俐因問王入海：“我兩的處罰結果是什麼，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王入海望著前方，握方向盤的手臂有些僵硬：“我就今早接到通知接你們過去，別的都沒說。”
王入海沒說，他和他們一樣害怕知道結果。
陰間難有朋友，他得到了，就不希望失去。
到靈魂事務所後，他們先在樓上等了一下。還是那個會議室，上一次，主角是黎麥和老鐵。
等到九點過幾的時候，人終於到齊了。餘炎拿了幾張表格過來，才坐下就遞到他們手裏：“這是楚庭芳彙報的關於你們的所有違規信息，你們看一下。”
單俐因和薑明琰接過，表格歸總的很詳細，從他們和謝子宵接近開始，到後來……單俐因突然看見某一行，楚庭芳把將陰陽匙交給她的事也登記進去，單俐因下意識偏頭看了薑明琰一眼，這件事她沒有告訴他，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可薑明琰的神色並未有什麼變化，不知道是沒有看見，還是不在意這件事情。
表格上的內容並不多，他們看快就看完了。楚庭芳一直是在為高層做事的，她又與胡姚交往密切，所以幾乎他們的一切信息，都掌握在她的手上。
沒有任何辯駁的餘地了，他們靜靜地等待著宣判。
餘炎和其他幾個高層湊在一起耳語了一會，然後看向薑明琰：“把你昨天晚上說的話，再和大家說一遍。”
薑明琰目光沉靜，一字一句的說著：“早在開啟托夢通道的時候，單俐因就阻止過我們，是我們逼她那麼做的，她也是受害者，責任應該由我們承擔。”
“不是。”單俐因堅決的反駁他的話：“我是自願的，有什麼後果，我和他一起承擔。”
“你們沒辦法一起承擔。”餘炎看著他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他身旁坐著另一個男人，那個在林子走後開槍的男人，那個男人拿著手裏拿著一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筆，似乎是會議記錄之類的東西。
餘炎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說吧。”
那個男人目光沒有離開自己的手，用毫無感情的身體宣讀著結果：“單俐因曾幫助事務所監察謝子宵的動向，功過參半，應去輪回通道轉世，薑明琰為一己私欲破壞規則，應頂替老鐵成為日月門守門人，在下一任守門人出現之前，不得輪回。”
這番話說完，就連一向沒什麼情緒起伏的薑明琰都驀地抬頭望向對方，目光中流露出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