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城花了一天的時間將汪靜嫻之前的一係列動作詳盡地給父親沈觀瀾敘述了一遍。沈觀瀾聽後雖然對兒子所掌握的情況全盤信任,但還是免不了大為驚歎,開始重新反思自己的第二次婚姻。
勞斯萊斯飛馳在高速公路上,沈逸城與沈觀瀾同坐在後排,後擋板被拉起,給父子倆劃出一個比沈宅更安全隱秘的談話空間。
“我還是不理解,靜嫻為什麼會如此大動幹戈。”沈觀瀾一雙滄桑的眼睛目不斜視的凝視前方。
相比之下,沈逸城更顯坦然,不緊不慢道:“有一點很明確,如果汪姨想快速進入商業地產市場,最穩妥的就是跟著恒泰拿地。但很顯然她個人的財力有限,所以就搭上了夏家。”
“夏承禹也是隻老狐狸,這麼多年不越界,現在有人白送了個機會上門,他怎麼會舍得不要。”沈觀瀾譏諷道。
沈逸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與其提防,不如結為盟友。”
“我同意你的想法。隻是靜嫻那邊——”
沈逸城身子往前傾了傾,“隻要您不說穿,汪姨一時也不會挑破。不過爸,您再仔細回想一下,之前是不是有什麼事讓汪姨心裏忌憚了?”
沈觀瀾眉心深深皺起,閉目歎息了一聲,“除了你不肯娶然然,還有什麼——”。
與夏承禹的第二次會麵,地點從冰球場換到了高爾夫球場。由於雙方都較為謹慎,始終保持低調保密的狀態。
沈逸城擊球姿勢極為標準,不緊不慢瞄準了球洞——那顆球速度極快,就落在洞口的邊緣,貼著邊滾了一圈。一旁的夏承禹看著著急,手上的球杆蠢蠢欲動。最後那球又滾了一圈,悠悠地入了球洞。
夏承禹仿佛也鬆了一口,把球杆架在肩膀上,一邊笑著鼓掌,一邊與沈逸城走回場邊。
沈逸城追求效率,單刀直入地說,“夏董,瀾海和星月灣的合並,您要是覺得初步意向確定了,我就先請星月灣的托管公司著手去做改造方案。他們對兩處物業都有透徹的了解,相信很快就會有眉目了。”
夏承禹哈哈一笑,“這種小事你吩咐下去就行了。兩個項目所在的公司如何合並才是你和南希要考慮的大事。”
沈逸城絲毫沒有注意夏承禹話的重音落在“你和南希”四個字上,隻是秉公回答:“這兩件事可以同步進行,到合並的事宜談好之後,我們就可以拿著改造方案動工了。”
夏承禹對沈逸城“不接下茬”的本事也不是第一次領略,快到場邊了,朝著沈觀瀾揚聲道:“好!觀瀾兄,有子如此,人生足矣啊!”
“夏董過譽了。我身體狀況一直不好,如果不是為了見夏董一麵,上海這個天氣,我是不會回來的。兩家購物中心合並的事情,還要夏董對犬子多加指點!”
沈觀瀾著一身烏色筆挺的中裝,跟一旁帶著墨鏡、穿著半舊的休閑外套的夏承禹風格迥異。最誇張的是,臘月的天氣,夏承禹腳下還蹬著他那雙標誌性的人字拖。
“哦——”夏承禹聽出了幾分意思,大咧咧笑著,“你們兩個年輕人有興致可以打幾局,我和觀瀾兄去包廂裏坐。”